第贰佰陆拾伍章 徒羡鱼情(1/2)
“秦朗这个人做事一板一眼,若是规章上所写,他便一定要实现。军规上写,每日跑步五里。他便不顾风霜雪雨都让我们跑步。虽说这是在锻炼我们,但是他根本不近人情。”白斯烨说到此处,面色铁青。
“这么可怕啊。”叶黛暮心里勾勒出一个严肃古板,不肯变通的轮廓。看来这个秦朗轻易不能说服啊。
“那一年腊月,雪下了一尺厚。远行受了风寒,高烧一夜,起都起不了床。可是那秦朗全不在意,他用刀逼着远行出去跑步。五里路,一步也不少。”白斯烨攥紧了双拳,只是回忆起来便令他万分痛苦。
“怎么可能呢?病人若是再受风寒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就算是严格按照军规办事,也没有这样的。神经病啊。”叶黛暮立即同仇敌忾地骂道。“如此也太没有人性了。”
这和高考有什么区别啊。想当年她快参加高考的时候发了高烧,硬撑着上了一天的课,想要翘掉晚修回家,班主任却拒绝了。结果她烧得喉咙肿得都像核桃,三天说不出话来。
高考确实很重要,这是她摆脱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就像是鲤鱼跃上龙门一般,可以一飞冲天,彻底翻身。
鲤鱼跃过龙门便会成为能呼风唤雨的龙王,可是人呢?即使是中了状元,也还是人,做不了神。只要是人,便会生老病死。人生的起伏,绝不会转过这一个弯便顺风顺水。
高考确实很重要,但是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大道三千,何必拘泥于眼前这一条走不通的路呢?
人生的一半拥有欢乐,而剩下的那一半属于忧伤。
“我不知道他做得对,还是不对。”白斯烨却没有骂秦朗,眉头微蹙。“远行最后活过了我们经历的第一场战,他斩了三个敌兵,升了一级。可是过了年,他却因为风寒入体,右腿再也不能动了。”白斯烨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后来呢?”叶黛暮急急地追问。
“他回了老家。他是兖州人。回家之后,我们也没有断过联系。他家家境不错,如今却也只能用一条腿走路。”白斯烨心中的波澜也稍微地平息了下来。故事已经结束了,可是人生还是要继续的。
“有一条腿,比有两条腿没命要得多。”叶黛暮知道这安慰的话实在是太惨白无力了。说这话的人大概很多,像她这样只能理解表面的人,也只能说得出这样敷衍的安慰了。
“陛下说的是。他现在过得不错,儿子都比他高了。还写信来与我炫耀。”白斯烨说着也笑了起来。“故而我也不怨他。只是,他是不是一个好人。我说不上来。”
“那仲常,你是怎么看他的。我看你给他写的评语很中肯。”叶黛暮转过头来问姜瑛。
“陛下,我知道的都写给您了。”姜瑛无奈地说。他向来不与人多交。这么多年来,也就一个幼安,孜孜不倦地来骚扰他,这才做多年的至友。说到这里,姜瑛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有一个人也许能和陛下说的多些。”
“谁?”叶黛暮立即兴奋地直起身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秦朗的岳丈,工部尚书严绰行。”姜瑛说完,叶黛暮立刻站起来,拔腿就跑。“陛下,陛下,您干什么去啊?”
“去找严尚书——”叶黛暮一个跨步跳过栏杆,冲着前面喊。“青盏,青盏,青盏……”
后面两个大男人伸出的手来都来不及拦住她,相顾无言。“陛下跑得真快啊。”
“马步没白扎。”姜瑛点了点头。
叶黛暮一边吩咐青盏,一边打了个打喷嚏,她揉了揉鼻子。
“不好,陛下伤风了。”青盏紧张得不行,立即抱了毯子将陛下包裹起来,脚步如飞。“快来人啊。卢大人,语嫣……快来啊,陛下打喷嚏了。”
叶黛暮赶紧解释道。“就一个喷嚏。没事啊。青盏,你先去找严尚书来吧。语嫣,语嫣,我真没伤风,我不喝药。我不喝药……”
最后还是被卢淑慎和语嫣两个人联手镇压,喝了苦涩的中药。叶黛暮含着果脯,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等严尚书来。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好该怎么问。哎呀,若是能亲自去见那秦朗一眼便好了。
这么道听途说来的形象,怎么都觉得自己下不来判断。这判断若是错了,害得可不止是自己,还有这上京千千万万的百姓。叶黛暮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把世界上的重任都压在她这么傻这么不可靠的家伙身上?老天也太草率了一点吧。
“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见臣有何事?”严绰行还没跪,就被叶黛暮拦住了。
“哎呀,别跪了。哎呀,改天我一定要废了这麻烦的礼节。跪来跪去的,光浪费时间。”叶黛暮一把将他按在了座位上。“公绪,我的脑袋就靠你保了。”
“不敢,不敢。陛下,您这么说,微臣哪有那么重要的作用。但若是陛下有需要,臣义不容辞。”严绰行立即拍着胸膛打包票。
叶黛暮灵机一动,换了个话茬子。“帮我从居庸关调兵。”
“啊!”严绰行被叶黛暮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调兵,那可和他工部尚书的权责半点沾不到关系。他就算想越权,这也越得过头了。那兵部尚书卢宥嵩虽然是个面团子,但也不至于对他严绰行唯命是从。“陛下,您再说一遍。”
他一定是老了,耳朵都不好使了。陛下怎么可能提这么奇怪的条件啊。
“帮我调兵。”叶黛暮很镇静地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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