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飞瀑清溪潭(2/4)
。少年望着她滑下的眼泪,抬手欲要给她擦拭,却被她轻轻打了回去。
少年唇色一抽,眼泪簌簌的也落了下来,:“是母后不要儿臣的。”
太后擦了擦眼泪,转身苦笑,提高了音调道,:“我真没想到我花伊今生竟然会有你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儿子。当不了皇帝,竟然以道的名义,跑来逃避寻死。你要去,便去!就当我花伊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孩子!你我母子情分已然尽了,你想去,就去罢!”
云高水下,松窗竹阁外,隐约有两个碧色身影暗自浮动,轻功之高,随风踏叶而上。
太后的步子踏成了细碎,刚刚几步却又兀然停住,她只希望这一激可以将他带回来。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何尝不在滴血,而她心里再疼,也抵不过刚才他说的那句,他说,“既然母后如此想,那便罢了!”
一股无力之感将她全身笼罩,她竟然忘记了转身去抓住他。她的泪眼里只剩下两个越来越近的碧色身影,又一股软麻将她手脚束缚,一股酥麻接撞而来,瞬间冲破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耳朵里都是他坠落下去,衣衫破风的声音。她突然转身,什么也没想,失魂落魄般的伸手便去抓那风中飘浮的白色衣衫。
水雾迷蒙中,她看到孩子细致的眉眼,微微紧蹙,他正疑惑的望着她。而她竟然不知,自己此刻已落下了峰顶,身子在半空中急速坠落。她只想抓住他,将他抱在怀里。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她应该护在怀里的宝贝,是正在撒娇的年纪,为何偏偏要承受这些?!
“凰儿......“太后的声音被风烟撕碎,原本落在下方的白衣越来越近,她终于,抓住了他.......
“母后?”
迷糊之中,太后只听有人不断唤她,悠悠醒来,朦胧中似有绿窗朱户。再定神细看,才看的更清楚了些。太后微微一笑,窗外隐隐有兰桂棹歌之声。这才想起,上山之时,山下溪边有村人打鱼浣纱。
眸光悠转,太后心里一动,见玉凰正跪在床榻下方,小脸没有伤着,衣服倒划破了几处。太后心安,看着他小嘴儿开阖,正端着草药,细细的吹着。
见母后正望着自己,少年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动,慢慢搅着汤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也不言语,就这么久久的望着他。
“母后?”良久,少年抬眸,一双漆黑眼眸似聚了天地灵光,灿若星斗。
“嗯?”太后面色含笑,柔声反问。不管他再说什么,哪怕是他不当这个皇帝了,也就算了,她不会再逼他了。
少年狡黠一笑,:“母后喝完药再说。”
太后嗓子正疼,还有些黯哑,不便多说,吃完了药,只觉嗓子有些甘甜爽快,并无任何不适。刚扶了扶鬓发,那少年便将靠枕掖在她腰下。会心一笑,太后拉住他的小手,见上面有些许新的烫伤,不禁心疼道,:“让他们熬药便是了。还疼么?”
少年微微有些羞涩,摇摇头。
这山野之中,怎会有郎中,太后摸了摸他头,随口问道,:“是你自己配的药?”
少年点点头,其中一个伴读名叫江子故的插嘴道,:“太后,您放心,没毒的。主子都亲自尝过的。”
太后心里又是一热,跟着又是一喜,很不是滋味,这说话间,竟然好了七八分。拍拍床边,示意他坐在近侧。
少年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一个字也没说。
太后轻笑出声,问道,:“你,还不想走?”
少年点点头,深邃的眸子一片晴朗明净。
太后笑笑,又问道,:“还需要多长时间?”
少年抬头道,:“一年。”
太后心里一紧,总算是把他拉了回来。遂轻轻叹了口气道,:“炎熙阁的训练......?”
少年笑道,:“一切如旧。”
此时,山风微凉,斜阳微洒,虽是日暮十分,忽见虹霓千丈。太后一笑道,:“好!”
几日后,朝中便传来消息。少年宁熙帝王因为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一年。朝中大事,暂由瞿相监国代理。
入夜,松月桂云。
三个少年趁着月色回到山林之中,秋风起,走到山腰处,三人身上的一层淡淡薄汗已然吹干。走在最前方的一位白衣少年忽然停止了脚步,回首对身后两个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面两位少年对望一眼,便停在了原地不动。顺眼望去,见是前方有一老鼠正在驻足竖耳细听。
木清看了半天,动也不敢动,却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微微偏头到江子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江子故微微笑笑,却并不答话。
那老鼠本正在低头专心吃着东西,忽然听到动静,又竖耳听了起来。听了一会儿,瞧瞧四周,果断的拔腿便逃。
白衣少年摇头轻笑道,:“若不是你们,它该还会吃会儿的,谁让你们说话了?”
木清笑道,:“主子看老鼠有什么好看?主子要喜欢,我明儿去抓只黑颈鹤来给主子,那鹤跳舞才好看呢。”
白衣少年抬头笑道,:“你说的黑颈鹤在彩南才有,此去相聚千里,你一夜如何能到,竟说话哄我。”
木清不想这大话竟被主子当场识破,一时有些羞赧,挠了挠头,绕到了江子故身后,走到了最后面。
江子故对方才老鼠一事心有所悟,忍不住道,:“没有动静,是老鼠最放松的时候。放松的老鼠会吃东西,吃的多了,才好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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