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太极穴(断指传奇) 二(1/3)
第二天一早,晴空万里,云彩一簇簇堆积在一起,只手可摘,我心情大悦。張半瞎早吃过早饭了,我醒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散步回来,手上捏着几片蛇青草的叶子。我捣醒柏语,从睡袋中爬出来,一面整理行囊,一面和他说话:“你打算怎搞?”
張半瞎把蛇青草往嘴里一送,嚼成碎沫吞掉,回我道:“到山下找个人家,把蛇筋煮了吃,不过,蛇胆要生吃。”蛇胆解毒,吃过蛇胆的人很多,这我知道,只是蛇胆的味道,能苦得人把胃里的黄水都吐出来。
柏语说:“我们人生地不熟,到哪找人家?”
張半瞎的意思是回去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个小村子,但我想到那条缠在山腰间的丝带小道,心中不禁生寒,借口说我脚心的水痘疼,一走就疼。其实,我脚板底正中间三颗铁硬的水痘确实疼得厉害,走路脚心往下窝,会产生一种牵拉肌肉的酸麻感,像炸筋一样难受。
張半瞎没说话,蓝色的运动鞋在地上蹭了几下,抬头对我俩说:“老道女儿的棺材埋在山头上,你们跟我一起上去把棺材挖出来。”
沿着这条根本不叫路的路攀爬到山顶,四处是野草杂树,没有坟头,甚至连一处凸起的土包都没有。我问:“这往哪找?”
張半瞎在这上面踱步,绕着中心走了一圈,最后在中间偏东的位置找到定穴道:“在这。”
我看他说的这处,土质平平,野草丛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他解释道:“因为这里是唯一的金穴。”我有些好奇,向他学习了才知道金穴是地理先生点的宝穴,就是放棺材的金井。由于洞里的雨陵楼常年阴湿,不适合安放尸体,老道才把自己女儿的墓穴点在山顶上。“十三骑龙如雀舌,玄武嘴长高处截,不见去水乃为良,宛宛中心真结穴”,这里竟是处骑龙穴,承天接地。可惜的是,时代变迁,气候变化,山下河道换路,地下水大面积遗失,水位下落,造成山上的地含水极度干涸,棺材埋在底下会被干裂开,尸体会脱水缩成干尸。
我随口说道:“这块都埋了棺材,底下还兴建围龙屋干嘛?老道死了也不入土为安,盘腿打坐是何居心?”
柏语笑笑,厌我说:“可能别作怪?”
張半瞎说:“古人就是这么浪费。”
扒开杂草,摸到土质确实坚硬无比,南方湿度大,土还能这么硬,土地的蓄水能力可想而知。我们没有刨具,掰了树枝削成楔口型,直接学穿山甲撅屁股使劲划土,張半瞎说的“三尺能见棺”果然不假,但这中间耗费了我们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和几十支枝桠。
棺材上有多处残红,边上和四角皆裂开缝。張半瞎仔细地扫去棺材面上的细土,让我俩让开,因为老道的身份特殊,棺材中可能有防盗墓贼的机关毒物。我和柏语站得远远的,看着張半瞎把棺钉一颗颗撬出,然后吸足一口气,慢慢地拉开一点棺盖。我和柏语屏息静候,两眼独独瞅着棺材。可是,最后張半瞎把整个棺盖抽走也不见里面冒出什么飞镖走箭毒粉黑烟。
我走到墓坑边,看到里面有一具干净的白骨,我低头对張半瞎说:“活骨头了。”
張半瞎不知何时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伸手捡骨,棺里还有女尸生前穿的衣服和首饰,几刀草纸。他捧起头骨时,里面一下掉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仔细看,是些密密麻麻乱糟糟的不知名虫子,已经死了。我有密集恐惧症,所以看得虐心不敢正视,问張半瞎是什么东西,他说是吃尸体的土虫。
他用手指戳戳骷髅头,原来骷髅头内部覆盖着一层纱网似的黝黑,張半瞎说女尸身上有剧毒,这些虫子是吃了她的肉才毙命的。捡骨到最后时,我看到女尸的头部正下方坏通了一个石舂大小的洞,棺底中间部位有七颗铜板,成北斗七星勺状。铜板不是铜钱,它们没有铜眼,乍看是光溜溜的两面,捡起来看,一面是一花,一面是条伸爪蹬足的龙,铜锈斑斑。这种花我好像有些印象,在哪里见过。
張半瞎简单地收拾了残局,没动棺材里的其他东西,唯独捏了枚铜钱装走。我们把土重新填好,张半瞎把手套脱下丢在土堆上面。
下山经过嘎基洞,过了木桥,便来到丝带小道,峭壁上的野树枝条重合叠嶂在小道上方,站在这个位置俯视下去真觉得比云南的茶马古道还凶险,来时走在上面心中涌起的澎湃重新席卷上心头。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有点怕哎!”
柏语也毫不犹豫地说:“你要是怕就只能在山头上呆一辈子了,不然你从其他地方找找,看有没有下山路。”
万时山是多峰多珠,山山横立,崎岖陡峭,山上山下相通的路要么藏于密林要么垂于青山,不是当地人根本难找到入口出口,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来此旅游的人容易迷失山中不得归,派进山的警察无能为力,只有靠住在山脚下的老农民们才可以搜山找到迷路者。
我跟在后头踌躇了半晌,看到他俩皆跨上小道,硬着头皮一步挨一步,盼着这段折磨人的磨练赶紧过去。下小道后,我急着解裤带去放了泡,回头尴尬地说:“恐高真不是屌味道!”
我们原路返回旮旯村,張半瞎在村子打听到了嘎基洞老道,不过大家仅仅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且老道的后代人搬出村子到下广东去了,一些事情不得而知。不过,村子里有人说老铁匠可能知道。
村民口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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