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坐而论道(3/4)
p>“不错。”陈暮点点头:“黄巾之乱的根源,便在这里。包括前汉灭亡,亦是此原因。哀帝时,大司马师丹曾经为了解决这一困境,提出对贵族豪富占田及奴婢的数量加以限制。但满朝官员身后都有庞大家族,都是利益获得者,此条例一出,自然无人响应。”
“嗯,确实很有道理。”
庞德公点点头。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豪强们大量占据田地,养肥了自己,却在交税时勾结各地官吏,隐户隐田,少交乃至于不交。”
陈暮继续道:“国家没有税收,到处都要钱填补,造成的结果就是皇帝需要宦官敛财,因为满朝公卿身后的家族也不会交税,所以他们不会帮皇帝想办法收税,官官相护,最终导致皇帝不信任朝臣。”
这种事情汉灵帝是个鲜明的例子,到了明朝天启帝又是个例子。
而且汉灵帝和天启帝之间都很像,同样需要宦官敛财,同样是王朝末期,同样是地方土地兼并严重,同样是各方造反不断。
王朝周而复始,就像是一个轮回。
而张让和魏忠贤明明是皇权敛财的工具,但到了士人眼中,却变成了为祸天下的奸逆。
世人也不想想,如果不靠宦官敛财,王朝根本无法维持,或许东汉坚持不到汉献帝,明朝也到不了崇祯手里,就已经灭亡。
当然。
并不是说要洗白宦官,而是要搞清楚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宦官是坏,但他们本身就是维护皇权的代表。如果没有皇帝的指示,张让和魏忠贤哪来的胆子操纵朝政,权倾朝野?
所以总结来说,封建时代的根本矛盾还是人民与地主之间的土地兼并矛盾。如果只是一郡的百姓土地被抢走,活不下去,造成的危害还不算大。
但如果全天下的百姓土地都被抢走,那么就有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上百万的流民无家可归,嗷嗷待哺,造成的结果无法想象。
这一点后世那位伟人早就已经在书中写得非常清楚,几乎所有朝代除了外敌入侵以外,大部分灭亡的根源都是如此。
“所以康帝才重用十常侍?”
司马徽明悟道。
陈暮笑道:“正是,其实世人都说康帝昏庸,十常侍横征暴敛,导致天下大乱。但那些世家豪强,何尝不是国家的蛀虫,在对大汉敲骨吸髓,剥削百姓,乃至于愚弄国家呢?上下一丘之貉,受苦的最终是百姓,国家灭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庞德公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就是我不出来做官的原因呀,官员欺压百姓,豪强侵占民田,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让我与他们同流合污,委实有些做不到。”
“朝廷昏庸无能,从上到下烂到根底,这官没什么好做的。”
一旁的司马徽也微微点头,高雅之士,又怎么能在庙堂之上与朽木相提并论呢?
陈暮又笑着道:“但你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生产力。”
“生产力?”
庞德公与司马懿大眼瞪小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暮解释道:“所谓的生产力,就是一个人能够耕种多少地,产出多少粮食。”
其实生产力并不是这个意思,它是指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创造出来的财富能力,不仅包括种地,你去工厂打工,也算在生产力里。
但和古人解释这个显然有些多余,因此干脆把它统称为生产粮食多少,这样就能方便二人理解。
庞德公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我今年如果耕种了十亩地,而这十亩地产出来的粮食,就是我今年制造出来的生产力?”
“不错。”
陈暮赞许地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少了很多麻烦,他说道:“大汉土地有七八亿亩之多,每亩每季约产三石粮,一年下来,就是产40亿石粮食,这40亿石粮食,就是大汉所有人创造出来的生产力。”
“不对吧,帐好像不是这么算的。”
司马徽忍不住说道:“南方水稻多是一季熟,不像北方能够小麦和粟米可以交替种植,一年两季,还有灾荒年月、土地贫瘠、人为荒废等等因素,你好像都没考虑进去。”
陈暮便说道:“我只是进行一个笼统的计算,不过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把这些都算进去,按多了算,折损十亿,大汉年产30亿石粮食如何?”
庞德公笑道:“少了,百姓吃不饱,往往会选择打猎、种菜、挖野菜、捉鱼、养鸡鸭牛羊,如果把这些算进去,应该在35亿石。”
“那就按35亿石计算。”
陈暮说道:“一个成年男子每天吃饱喝足,一年大概要消耗40石粮食,大汉5000万口,即便都按成年男子的饭量来算,一年消耗20亿石。”
庞德公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以大汉的生产力,养活五千万口人似乎绰绰有余。”
“那剩余的15亿石粮食去了哪里呢?”
陈暮笑问道。
“赋税?”
“据我所知,朝廷每年税收只有不到200亿钱,平常年月,粟米和小麦每石价格约220钱,15亿石,可就值3300亿钱啊,200亿钱,只相当于1亿石粮食的价格。”
“这么算的话,那岂不是大汉的赋税并不算贵?”
庞德公惊诧不已。
往年都听说朝廷苛捐杂税无数,细算起来,明明不是很多嘛。
以35亿石的总生产来算,赋税好像只有三十五分之一,即便是按照一年消
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