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饮酒(1/2)
谁要替你卖命去,我心中暗骂,正要开口,萧朔已替我礼貌答道:“兄长谬赞,我这位小兄弟身无所长,只是顽皮罢了,兄长见笑。他不会拳脚,胆子又小的很,只能留在我身边,哪里去的了军中。”
萧欻仍不死心,语带深意:“老七,别小看人家,上回我与小兄弟切磋一番,很是惊艳,深得我心。本王最是爱才,小兄弟与其在首阳城中闷着,不如随了本王去建功立业,将来独当一面、封妻荫子,岂不更好?”
萧朔脸色微沉:“兄长爱才之心虽切,只是我这兄弟已与我立了誓约,此生要留在我身边,只好辜负兄长美意。”
我也拱手假意致歉:“实难从命。”
萧欻便对我一笑,表情玩味,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王裕松忽地在旁叹道:“可惜裕松是一无用书生,不然也要去战场上为国杀敌。”
花弄影清浅一笑,为他斟酒,柔声宽慰。
我别过脸去,尽量不与他对视。
王裕松喝着酒,忍不住将我多看了两眼,迷茫了一会,终于问道:“这位亦兄台,莫不是那天来寻我的那位么?”
这小子记性倒好,到底叫他认出来了。
我只好干咳一声,与他施礼,敷衍几句,只说我当初落魄,如今投在景王门下,便要拿银钱还他,王裕松自是不肯收下。大家劝和几句,我便也作罢,只说了几句谨记恩情、今后报答的话。
王裕松并不知我是女子,直直地看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萧朔温文尔雅向他举杯:“王公子,久闻大名,今日初次相见,咱们且痛饮几杯。”
谁知三杯酒下肚,王裕松仍是盯着我看。
萧朔终于按捺不住,笑容生硬起来:“王公子,我这小兄弟有何不妥么?”
王裕松回过神来,神色尴尬:“亦兄台莫怪,只是上次相见,裕松已觉得兄台观之可亲。这次再见,裕松更对兄台有种熟悉之感,仿佛是家中兄弟一般。”
我心道,我义父便是你王家子弟,说你我是兄弟也不过分。想起义父他老人家,我心中触动,仔细看那王裕松,只见他虽一脸书卷呆气,那清秀眉眼间确实有几分义父的影子。
我一时伤怀,喉咙微哽,咳了一声掩饰过去,对他郑重拱手:“王公子与亦辉投缘,若不嫌弃,今后便将亦辉当兄弟看待吧。”
这书呆子大喜,便与我称兄道弟,热乎喝起酒来。
萧朔不动声色,萧欻与花弄影面面相觑。
酒过三巡,呆子话便多起来:“今日听荣王殿下提起北境,裕松倒想起来,我王家本是世代文臣,但在我叔伯辈中却出了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也曾在北境战场效力。如今裕松手无缚鸡之力,只读得些圣贤之书,将来再能干,也不过是个朝堂之上鼓动唇舌的文臣罢了。怎得那位叔父般,身带吴钩、沙场见血。”
他说着,一脸向往,身形却已醉得东倒西歪起来。
萧欻也感兴趣,插话道:“本王也曾听闻,王家曾出过一位冠绝首阳城的子弟,可谓文能定国、武能□□,为人更是潇洒无拘。奇的是这样一位英才,居然一直未曾娶妻,十几年前竟脱离了王家,不知所踪。据说是与一东海来的女子相恋,便随她去了海上蓬莱,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听他们兴致勃勃说着什么海上蓬莱神仙眷侣,我想起义父的如雪白发,心里苦涩,只顾自酌自饮。
萧朔拦住我酒杯,关切看着我:“你醉了。”便扶我起身告别。
王裕松的酒量与我一般差劲,也是醉得站不稳。
两下便道了别,我与那呆子被扶上各自的车去,嘴里尚且互相叫着下次再喝。
萧朔一边喂我茶水,一边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和那王家小子一起喝酒了,可听见了?”
我不理他,只反复念叨着海外蓬莱、神仙眷侣几个字,掩不住悲伤。
萧朔便轻轻拥着我,将我头靠在他肩上:“别太伤怀,你义父那般通达,做出的选择必是无悔。何况世上哪来的蓬莱仙境,不过都是臆想。人世辛苦,谁的路上都有荆棘。”
我喃喃自语:“他本该留在魏国风光过完一生,现在却孤零零埋在归云山上。王七,你知道我义父的事情,若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萧朔一笑:“若是我,一开始便决不会让心爱之人嫁与旁人。”说着,将我紧紧拥住。
我在他怀中冒出脑袋,胡思乱想,随口说道:“少曦曾偶然对我说过,说我父王其实很爱我娘亲,可我不信。若真是那样,为何他当初那么冷漠;他明明也知道郎衣劫怎么用,只是不舍得以自己的生命冒险救她。”
萧朔换个手,将我抱得更舒服些,轻抚着我脸颊叹道:“阿辉,我虽不知道你父王是否真爱你娘亲,但我知道,一个君王肩担一国之运,是不能任性妄为的。你父王不止一个妃嫔,若是专宠了谁,谁就会受到无形的排挤欺负,他若假作冷淡也是情有可原。至于将自己性命与别人绑在一起,一损俱损,岂非将性命假以他人。你父亲若不是君王,或许为了你娘亲能将自己性命置于险境,但身为君王,便要以国事为重,他只得选择舍弃你娘亲。”
我闷闷地哦了一声,忍不住又问道:“可你府上也有不少美人,你会怎么做?”
萧朔手一顿,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方才觉察自己嘴上没遮拦,问了个傻问题,连忙道:“我就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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