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英雄相惜(1)(2/2)
?”孟东庭身子一颤,耳边忽地响起当初有人问为什么要干代人写状纸这么不讨好的活,自己那时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为民请命”,他自幼长于贫苦之地,从小受尽欺凌,也眼看着周遭的穷苦百姓跟自己一般受人欺压却无处讲理,更有甚者,被人活活打死也只能忍气吞声,人命直连草芥都不如,所以他这才发愿要用自己所学为这些穷苦人家打开一条向上的路。
就算是扬州死牢里狱卒往死里打他,要他认罪伏法,但他只要守得脑中一丝清明,始终不敢忘却心中所愿。在生死交迫、危在旦夕的一刻,他豁然在心中明白了一件事。
他之所以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承受百般非人的折磨,只因他的心里一直藏着这颗“为民请命”的心。
孟东庭出身低贱,十年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替自己平反,为百姓请命。如此纯真的一个人,如今却沦为亡命天涯的逃犯。
孟东庭禁不住眼眶一湿,猛地低下头去,叹道:“胡将军,非是孟东庭不知好歹,有意辜负将军的一番盛情,但想我孟东庭乃是一个亡命之徒,一身罪孽,便算随你去了边关,又哪有出头之日?”说罢神色登时黯然。
胡应龙听罢,忽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孟东庭没想到自己真诚吐露内心所担忧的,却反遭嘲笑,登时心中大怒,喝道:“胡将军!我把心中所虑说与你听,你这般笑我,是何用意?”
胡应龙赶紧收住笑声,神色一肃道:“孟兄弟且慢生气,我只是笑你好生脸嫩。我军里十个八个都是囚徒,犯下迷天大罪、杀人放火的,那徐州清风寨的谢刘二人盗匪出身,你也看到胡某都不毫不计较地收留了,还怕你这点小小事情?”
孟东庭听他说的确有其事,忙道:“但胡将军领得可是皇家禁军啊!”
胡应龙笑道:“名冠皇家,叫作禁军,还不都是个扛刀卖项的苦力?你想,谁愿放着好好生计不干,却在军中晓行夜宿,烂命一条,富贵也没瞧个影儿?要不是犯了教条,落得有家难归,谁想冒那生死大险啊!实在话一句:便是街边乞食,也强过远配边疆。”
孟东庭摇头道:“边疆辛苦、战死沙场,于我都不在意。只是我戴罪之身,即便投身军旅,只怕也不能出头,到死都是无名之辈。想来不知有多少闲气要受,不如在江湖行走般自在。”
胡应龙伸出硕大手掌,重重一记拍在孟东庭肩上,大声道:“孟兄弟这是什么泄气话?他日咱们干下大事业,平蒙古,破羌戎,到那时甭说你那一点小小过错,就真个杀人越狱,还怕皇帝老儿不赦你那一点小罪么?届时不但还你一身清白,说不定封侯受爵,叫你一生富贵荣华!”
孟东庭原本心灰意懒,此际听得胡应龙点醒,他心中一震,寻思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节?倘若我为朝廷立下大功,圣上开恩颁旨,还我清白之身,他日何愁不能再赴科考博取功名?”
孟东庭抬头望去,只见胡应龙眼中尽是激励神色,他心下感激,颤声道:“什么官禄爵位,我也不在乎。只要能重见天日,还我清白,在下决不忘你今日之恩。”他心神激荡,竟尔流下泪来。
胡应龙见他如此神情,心下甚喜。他紧握住孟东庭双手,大笑道:“孟兄弟只要愿意拔刀相助,凭着一身谋略武功,还怕不能名动公卿吗?”
孟东庭泪流满面,仰天长啸,似要把那满腹冤屈,直抛到九霄云外。胡应龙大喜,也是狂笑不止。
这两人均是内力深厚之辈,这时啸声震天,那山顶上本有些鸟兽栖息,都教他二人啸声震醒,直惊得是群鸟乱飞,绕树三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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