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悬崖不勒马(1/2)
破晓还没有来临,此时,是黎明前最漆黑的时刻。这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着整个荒原。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荒原原有的寂静,惊醒了熟睡中的鸟兽。
一匹白色的骏马风驰电掣地穿行于翻滚起伏的荒原丘陵,狂奔的蹄子好像都没有落地,穿草如飞。
身着黑衣的摸鱼子匍匐在马上,逃命如箭出弓,直冲向更黑暗的远方。
摸鱼子的怀中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在震动摇晃的摸鱼子胸口不管不顾地憨憨熟睡着。
他不停地用靴刺踢着自己平日里心爱的马儿,已经顾不上心疼马儿了,只希望白马跑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襁褓之中的男婴很乖,落地近十个小时却还没吃上过一滴母乳,他不哭不闹的。这婴孩的安静,为摸鱼子省去了路上不少的麻烦,也催促着他要尽快地寻找安全的地方,以查看男婴的近况。
就在摸鱼子消逝在荒原的深处不足一个时辰的功夫,一队轻骑呼啸而来。
呦,是追兵!
就在此处,平静的荒原突然来了一股强劲的风。
好像一个大斗篷,厉风瞬间掀起了一个硕大的漩涡。
“啊!”为首快马加鞭的两个骑兵好像中了漩涡里的风之矛,刹那间被掀翻在地。座下的马儿来不及发现主人已经掉下马了,兀自飞奔出了近千米。
“吁——”那两个轻骑后面紧跟着的身着银色素衣的中年将领急忙勒住手中的缰绳。骁勇的马儿前蹄上扬,马头昂得好高,立时为将领收蹄停住。
身后的一队骑手也纷纷惊骇而停。
卧蚕眉、铁灰脸色的中年将领正是秦王甲亥,他下令道:“追了一夜了,人困马乏。就在这里先歇歇脚吧!哨兵,前方探路!”
“诺!”
两名哨兵齐声应道,他们迅速策马而去,一转眼,就扎入荒原的深处不见了。
黎明,还迟迟没有到来。
马匹开始进食,士兵开始休养,唯独秦王心思沉重,从表情上看,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此时,天上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的。老天,他真是在帮倒忙!
书生模样的军师司徒青走了过来,对秦王说道:
“秦王,想来这神医也是个隐于世间的大修行者。此番我们奔袭近千里,却愣是没把他追上。听说前面瘴气丛生,我看哨兵此去探路,要慎之又慎啊。”
秦王甲亥打断了青年军师的话,沉声道:“军师,那摸鱼子固然是个有造化的修行者,但据我度势,前有瘴气后有追兵,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那就是不自量力。莫慌!我等姑且待哨兵回来再说。”
军师道:“眼看天就要亮了,时不我待。若延误了王上的逮捕指令,今后怪罪下来,恐……”
甲亥没有搭言,神色中却多了一抹酷寒。
……
神医摸鱼子怀揣着男婴少一,面对着肆意笼罩的无边瘴气,心生疑虑。
纵使前面是万丈悬崖,此时,他也绝不会勒马止步。
神医没有功夫去忧虑自己留在宫中的孩子,此时,他屏住神息,马踏草浪,尽量不走官道,生怕透露出自己的踪迹,给敏锐善战的斥候留下线索。
秦王追兵在后,无边瘴气在前。这,该如何是好?!
摸鱼子打马意欲冲过瘴气,无奈座下的马没有听从主人的指令,已经自顾自地在瘴气面前停了脚步。
破晓在即,天际线处有了鱼肚白。
摸鱼子寻着这唯一一点闪烁的白光,向瘴气的深处望去。
瘴气无边无际,此时,被这微弱的破晓之光所照见,那浑圆一片的尘屑幕布连天盖地的,里面,万马齐喑,百兽死寂,百草已衰,好像一个白色的坟冢。
瘴气无声,正静静等待着无知的人们走入它的深处。
摸鱼子沉住气,拉开襁褓的包袱皮,看了一眼里面的男婴。微光看不清孩子的脸,但能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
摸鱼子放心了一些。他只想尽快将怀中的孩子送到西山大堰河的师兄耿丁手中。不然,这孩子即使不落在秦王手中,也会因为一下生就没奶吃而被活活饿死。
这瘴气何来?又是怎样的毒性?
摸鱼子站在瘴气之外,以过去从医的经验反复观察、推演,苦心冥思,不得其解。
天色更亮了几分。摸鱼子又一次拨开包裹,男婴长长的睫毛给沉睡的小脸投下一抹阴影。
他不会知道自己正危在旦夕吧?!摸鱼子疼爱地看着无辜纯真的婴孩,心里想到。
“少一啊少一,你若真是创世者,可要护佑住体内太初之光的种子啊……那样,我儿……也算是死得其所啦。”摸鱼子说着,不觉一阵心酸。
突然,怀中的少一在睡梦中像虫子一样涌动了几下,他握着的两只小拳头伸出了襁褓,慢慢挺起,好像在抻懒腰,又像是在举起什么重物一般,煞是可爱。
少一的小拳头一经探出,小小的手掌慢慢地张开来,不经意中,一下子抓住了神医那正抚摸着襁褓的手指。
当大人的手指被握在小家伙的手掌中时,此时,好像连天上的北斗星似乎都被感动地振颤了一下。
泪水,在神医摸鱼子的眼中打转,半百的他心下一动,他只得定了定神儿,重新面对现实,沉郁地垂下了头。
身后,马蹄的声响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摸鱼子急忙重新包好男婴,他用尽心力,从丹田处摧出一口真气,这团真气将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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