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无奈(1/2)
一行人走到里面,更是清幽,只几盆粗陋盆景,院角落也只栽了几棵不知名的竹子,稀稀落落的,回廊的漆都有些斑驳了,院子里还胡乱地晒着被子和衣物。徐老爷和徐太太一向生活得精致考究,几时住得这样随意了。
孙管家沏了茶水,李氏抢了先头来喝,那次茶水事件,她还余怕未了,韵清感动,这李氏粗中有细,事事为她着想,刚才自己那样相逼,也是有些过分。
徐家两老一前一后出来,韵清正为难怎么开口称呼,孙管家对她都改了口,显见得是得了他们两个吩咐的。
李氏拦在前头:“徐老爷,徐太太,冒昧打扰了。我这妹了有些疑问要问问两老,我这便陪她过来了。我这妹子不会称呼人,有失体统,还望见谅。”
韵清传来佩服的目光,她到底是读的圣贤书,洋学堂也是教人不忘礼节,只是她心性清高,两老这样对她,要她再热脸相迎,也是做不出来。
她心里憋着气,也就不客气:“两位老人家,我想问问,你们给柏言订的婚事,对象可是林家的三小姐林美玉。”
两老脸上显是有些挂不住,相互对视一眼,脸都耷拉下来,徐老爷先行开口:“你终究是知道了,当初是美玉偷偷将我们放出来,后来她落难来这里,我们理应搭救一把。”
“你说是美玉放的你们?”她还是头一遭知道,林美玉居然还做了件了好事,当初明明是阿四从中周旋。
徐太太插嘴道:“可不是吗,林家的四小子狠哪,将我们幽禁在那里,要不是美玉,我们不知几时能逃出来。”
她犹自觉得可笑,其中过往更是无从考证,但林四为人,她也坚信,不知道这林美玉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能博得他两个这般信赖。只是那血淋淋的事实是瞒不住的:“那你就不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的孙子是怎么没有的吗?我告诉你们,就是林美玉,是她开车撞没的。”
两老几乎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得瞪大了眼睛。
韵清双眸含泪:“阿四将你们软禁不过是为保护你们,可笑你们错把好人当坏人。”
徐太太终是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韵清,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那未出世的孙儿,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
“住口!”徐老爷喝住她,“一面之辞不足以信。”
到了这个时候,徐老爷都不信她,怎么说自己才他名正言顺的儿媳,现在却处处怀疑,她着急地替自己辩白:“那秦妈呢?她当时就在我身边,她没有告诉你们真相吗?”
徐老爷正色道:“秦妈早就下落不明了,我们怎么知道。”
原来如此,记得阿四说林三当初想除她而后快,莫非秦妈已经遭她毒手?只是现今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出门一趟不容易,左右要问清了过往才是:“好,那我再问你们,你们又是从谁那里听说我死了?是谁和柏言说我死了的?”
徐太太闻言,本在抽泣的她一下子大声地哭出来。徐老爷强作镇静:“是,这是我们做得不对,不过韵清,你可知道,柏言伤得那样重,他要晓得你还活着,一定会回去寻你,他才从鬼门关走一遭,我怎么能看着他再去送死?”
所以他们就放弃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陆韵清终于知道,对老爷而言,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儿子,牺牲她算得了什么。对于徐太太就更加如此,她为了柏华连柏言也可以算计,所以,这一切不过她自己一厢情愿,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会为彼此考虑,终究是她自己错了,是她把自己看得重了。
徐老爷老泪纵横,却无半点悔意:“是我自私,只管保自己的儿子,只能对你不住了。”
虽已看清他们嘴脸,韵清还是提点他们:“你们知道那林三是个什么东西,在上海当汉轩勾搭日本人,还被日本人给糟蹋了,混不下去来才逃来重庆,你们倒好,仇将恩报。”她说出来的同时也感觉自己有种报复的快感。
两老俱是闭目流泪,只是不再言语,李氏瞧见,也晓得问不出什么结果,这一切的根源还在徐柏言的身上,今日已经撕破了脸,只怕徐柏言也是两头为难。她便挺身而出:“两位老人家也该想想,我们韵清虽说娘家薄弱了些,到底是个清白人家的闺女,干不出那朝三暮四的事来。不比有些人,只把人当垫脚石,用完就扔的。”她又转向韵清:“妹子,两位老人家终是柏言父母,你这样没大没小,已经坏了规矩了。得了,想说的也都说了,咱们回去呗?”
韵清不说话,由着李氏推她往外走。只听徐太太在后头叫道:“韵清,你且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柏言,没来由的便少出门,你一向乖巧,要听柏言的话。”
这一席话,正击着韵清软肋,她一向是个心软的,只是这会她心中愤恨已极,即便软下心来,也回不了头去,只当没听见,向前走去。出门回郎里,却撞着江轩智。
只见他一脸坏笑:“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非跑来这里不可。”
韵清情绪尚不平稳,李氏却看他惯,这个家伙跑得也太勤了些,可别跟长沙那什么保安团的一路货色,于是便没好话赏他:“你堂堂一个警长,怎么生了个听墙角的毛病?”
他笑笑:“回去再说。”
江轩智在客厅里跟她们解释自己为什么去偷听:“徐太太,我料到你会去讨个说法,所以你一出门我就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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