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田一(1/2)
田单悄悄地回到府邸,那个绣着木槿花的香囊他妥帖放在枕头底下。从床底下拿出药箱,再仔细察看,只是瘀伤。
轻叹一口气,用药酒化淤。妻子在内院,田单在书房。
忽地,田单把外衣披上,厉声道,“这么晚还不睡,你想做什么?”
田一才推开门,方才他就瞄到父亲身上有伤,是谁?伤了他的父亲,他敬重的父亲!田一咬牙,深呼一口气才恭敬道,“方才我看见父亲房里有烛火,怕有宵小,便过来了!”
田单闻之一笑,十次有八次是这般说法,“你可知道,如果是他人他早就被我刺了个对穿。”
田一深深鞠躬,“多谢父亲手下留情!”
田单大笑,拍拍田一的肩膀,笑道,“我儿,为父知你。你先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议。”
十六岁的田一差不多与田单一般高,他没忍住,上前紧紧用力拥抱自己的父亲。这次,他终于看见父亲的床榻的枕头下,露出半个木槿花香囊,心跳漏了半拍。
田单没有察觉,拍着田一的肩膀,“好了,回去吧!”今夜里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田单内心很是复杂。他不知庆幸还是失望,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她。
田一再次行礼,才转身离去。
他没想明白,究竟是谁伤了他的父亲,如果他知道他拼了命把那人杀掉!那个木槿花香囊是谁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这一厢的李敢踉踉跄跄回到内院,景氏忙着给他洗脸擦手,心疼道,“真是的,这几天一没管你你就弄成这样子,你是不是成心的!”景氏真是又气又怒又心疼。
李敢抓住景氏在他身上擦拭的手,不停地亲吻她的掌心,弄得景氏发痒,脸上通红,幸好屋子里只有夫妻两人。景氏想抽回双手,李敢不让,嘴里还念叨,“管我,管我一辈子我都甘愿。阿绣,阿绣,我爱你,我好爱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真的……”
景氏心疼他,任由他亲着唤着。丈夫的爱在酒后宣泄的淋漓尽致,她只能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回抱他,爱他。
次日,田单亲自指点田一的骑射。无论是在地上还是马上,田一都能打中靶心,百射百中。田单很满意,田一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这次狩猎大典让田一去大展身手,不成问题。
田单还有军务在身,接到汉宣帝密令时便匆匆离开。田一有些失望,这种情况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也造就习惯了。
田夫人对丈夫唯一的儿子十分客气,丈夫刚走,田夫人就端着瓜果过来看望田一。
田夫人就站在廊下,唤道,“阿一,过来歇会儿,看你满身大汗的!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瓜果,快过来吧!”
田一实则及其厌烦名义上的母亲这种假惺惺的亲密,用力发出最后一箭,正中靶心,这才不紧不慢走过来,“谢谢母亲关心,父亲临行之前让我出去办事,我先告退。”没等田夫人应答,就扬长而去。
田夫人都把手帕快撕碎了,看着侍女手中的瓜果,一个挥手就将它打翻,西瓜苹果葡萄滚得满地都是,狼藉一片。吓得身边一众侍仆跪地求饶,瑟瑟发抖。
这白眼狼怎么都捂不热!
良久,田夫人恢复平时慈和的模样,却厉声道,“今日的事,谁也无须多嘴。如果让我听到疯言疯语,我就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多汁的葡萄被碾碎,不知留下了谁的脚印。
田一从府上出来,身边只带着平日惯用的几个仆从,骑着不显眼的黑马,晃晃悠悠竟到了东市附近。
今日又是赶集日,东市里熙熙攘攘,尽是商贩行人。如果是往常,田一早就绕道而去纵马驰骋。今日,他却神使鬼差下马,与低下的贱民共行。或许他也感到寂寞,想在最热闹的集市行走。
走到转角处,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上撞上田一,田一被撞得踉跄几步,那个戴着围帽的行人反而摔在地上没起来。莫非,是遇上碰瓷的?
李萦被撞得头昏眼花的,摸摸屁股,有些疼。明明她记得这里应该是个转角,怎么现在变成了一堵墙了?抬头一看,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丛侍仆,当即明白怎么回事!
“你这小子,走路不长眼啊!你是不是有毛病,小心我揍你!”一灰袍男子凶神恶煞叫嚣道。
李萦原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翠香和针钰跟着后头。看见小姐坐在地上,翠香连忙把李萦扶起来。针钰听见有人对主子出言不逊,拔出长剑,一个健步,剑就架在灰袍男子项上。田一身边的武士,纷纷拔剑相向,硝烟的气味笼罩着整条巷子。
田一冷眼旁观,李萦真还没打过群架,这仗势真是一触即发,就差三个字,打起来。
李萦看自己身边就只有三人,针钰武艺高超,但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自己和翠香只会一点防身的,但打起架来就不够看。好汉不吃眼前亏,李萦清清嗓子,行一平礼,道,“这位公子,我想,我们之间是有误会。不如大家把武器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
原本气焰嚣张的田一听见柔和的女声时,气焰就消了一半。纵使他是纨绔子弟,他也不会欺负女人。挥手,武士们便收起利刃。田一环抱双臂道,“你说说,倒是个什么误会!”
在田一的人马收剑时,针钰也把剑放下。李萦道,“这路窄人多,又是拐弯,你我相撞本是意外。我这位侍女看我摔倒在地,公子却毫发无损,公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