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失眠(1/2)
她已经三日未睡了。杨信哄着她喝了点粥扶着她往榻上躺下。她双目炯炯,望着杨信,非常难过地说:“我睡不着。”
杨信给她盖上被,说:“娘娘已经好几天没睡了,这样下去人身体吃不消的。”
冯凭说:“我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梦见皇上在对我说话。”
杨信说:“臣陪着娘娘娘娘不必害怕。”
冯凭却仍仿佛自言自语:“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也许我现在是在梦里呢?”
有一瞬间她常常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然而用心细想,有什么梦能长达三天三夜,有什么梦会这样真,每一条线索都纤毫毕现。她感到头痛身心焦虑意志格外脆弱一点小小的刺激都会让她突然崩溃。杨信一直拿拓拔泓安慰她:“皇上还在等着娘娘呢。皇上刚刚登基,不熟悉事物,宫中万事都要仰仗娘娘出面拿主意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安定心神,绝不能再垮了。”
她脆弱的精神却被这一句又刺激到了,心里说,拓拔泓?拓拔泓又不是我的儿子。拓拔泓是他跟那个恶心的女人生的,是害得她夫妻反目的罪魁祸首。她一点也不爱拓拔泓。她打心底里讨厌这个人。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假装很爱他,假装和他情同母子。在外面要装,回到自己宫中,还是要继续装。
拓拔泓要依靠她,宫中万事都要仰仗她拿主意,所以她得撑住。凭什么她要为拓拔泓撑住?凭什么她失去了丈夫,她这样痛苦,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缠着她,不许她疯。她只想发疯,疯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她听到拓拔泓三个字,一时心情崩溃。特别讨厌,讨厌的想疯,万般厌恨无法宣之于口,她哭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杨信脸上出现了五个红指印。
杨信手扶着她肩膀,面对着她,两只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中熠熠生光,那眼睛极黑,中间一点光又极亮,仿佛有火苗跳动。他挨了巴掌,却没生气,只是盯着她哭肿的眼泡,忍不住笑出声。
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因为她心里厌恶拓拔泓。但而今拓拔泓登基,她必须要和拓拔泓情同母子,不止是表面上的装模作样,心里也要装,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坚持这一点。
她眼睛红肿,睫毛都湿了,鼻子也红通通的,脸蛋儿湿润。乌黑浓密的短发整整齐齐地从两边耳根直垂下,黑色的小瀑布般挂落肩膀,像小孩儿。
她希望一巴掌能把杨信打的滚一边儿去,结果杨信没滚,反而忍俊不禁地露笑。她很生气,泪盈于睫质问:“你笑什么?”
杨信忙端正了态度,清了清嗓子正色颔首道:“臣没笑。娘娘在发怒,臣怎么敢笑。”
冯凭哭说:“我看到了,你笑了。”
杨信辩解说:“臣真的没笑”
冯凭看他还不承认,抬手“啪”的又是一巴掌。
杨信这次再没忍住,“嗤”的一声又笑了。他低着头,怕被她看见,但是那笑声已经传进了她耳朵。
她哭的更厉害了:“你还在笑!”
杨信强忍着心中的喜悦,努力做了严肃的表情,可怜求饶说:“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娘娘饶了臣吧。”
她再次打了他一巴掌,生气地哭着说:“你个驴日的贱种。”
对杨信来说,她不管是哭还是骂都像是。尤其是最后那句骂,杨信从来不晓得她还会说这种浑话,简直骂的他通体舒泰,血液发热,心都作痒起来了。
他并不晓得,驴日的贱种,乃是先帝骂人的口头禅。时常是生气骂宫女骂太监的,冯凭在身边听多了就会了。只是她不讲这样的浑话的,第一次送给杨信了。
杨信笑说:“臣就是驴日的,臣也是驴,皮糙肉厚,娘娘生气只管打。”
杨信扶她躺,见她哭的,精神是太好,不像是个睡得着的样子。他心中一动,捏了她细嫩右手,目光含笑注视着她脸蛋,轻声说:“娘娘睡不着,要不臣帮帮娘娘吧?”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热气,呼到了她面上。
他已经能感觉到她脸颊和唇齿间的温度了。皮肤和泪水都是热腾腾的。
杨信见她不拒绝,便将膝盖跪**来,双手抱着她。
他注视着她脸,嘴唇凑上去,在她脸颊上那颗小痣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他不是第一次拥抱她了。
上一次,还是几年前,但是他还记得那味道。他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欢喜,手抚着她身体,每一寸都像在抚摸着珍宝。
真是好。如果他不是宦官,他就会娶了她。可如果他不是宦官,他又哪有机会接近她,触摸她呢?
杨信认为,自己爱的并不是她的身份或地位,也并非是她的高贵。因为她的出身,着实算不上高贵。她只是一个宫中的罪奴,撞了大运被扶上了皇后之位,在宫中的处境更是步履维艰,哪里算得上高贵呢?他还是爱这么个人,她的相貌,她的性情,她的身份,综合起来的这么个人。
杨信抚摸她肩膀,亲吻她脸,手来到她领口,试图解她衣服时,她却含泪转过头去,抬手别开了他手,伤心哽咽说:“别烦我了。”
杨信心琢磨了一下,她大概是想让他抱她安慰,又不想让他碰。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一近到女人身子,便渴望交欢,除此便觉得了无乐趣。女人呢却不同,女人往往渴望男人的拥抱体贴,亲吻、抚摸。女人对温存爱抚的需要,往往超过了床事本身。有许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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