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金门二十(1/2)
尤炳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太好。
——相当不太好。
有病,油饼,无论哪个的读音似乎都有那么一点微妙,让人一听就会露出个会心的笑容那种。
虽然他的师兄师姐们的名字谐音也是十分的……骨骼清奇,从耿直到药丸,但是不管哪个都不像他这样,连音调都不用转地就自成一朵奇葩。
在整座昆仑主峰都被纷纷扬扬的桃花覆盖了的时候,他正在白虎堂中忒不正经地描画着姚晚留下的一叠符咒,画上几笔就要走个神,啃个指甲,结果谁都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就和着这漫天的桃花与烟雾,在桌案旁入定了。
就好像跟他的名字风格的奇诡程度似的,注定了这位星君将来就要走上一条与桃花劫缠连不断的道路,与他这一辈的师兄师姐们都不一样,而且愈行愈远了。
耿芝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无比地痛,就好像有一万个人在她的脑袋上策马奔腾过似的,她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一身雪色长衣,白发披散一身,眸色沉沉的唐娉婷,下意识地就叫了一声:“唐姐姐?”
唐娉婷挽起她一缕长发别回耳后,轻笑道:“嗯,阿芝,我在,怎么了?”
耿芝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卫景生硬地打断了。
卫景别过头去,似乎难以直视这个曾经矮矮小小的团子也似的朱雀在一瞬间化出的端丽容色,咳了几声后才照本宣科道:
“既已成年,便于此加字罢了,耿芝——”
“良时吉日,赐尔表字,愿尔服德,为你取‘芝兰玉树’之意,字兰卿。”
耿芝拢着衣袖行了个大礼:“多谢师兄。”
卫景侧了身子,半受了这位日后同僚的礼,忧心忡忡道:“你成年得太快了,许多该学的东西你还没学呢,这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接朱雀之位?”
唐娉婷赶忙上前一步,殷勤道:“玄武星君不必担心,我会尽心尽力辅助阿芝的。”
卫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纠正那个过于生疏的、和过于亲密的称呼,毕竟在他看来,这个莫名其妙就上了昆仑,糊里糊涂就成了新任白虎的前朱雀剑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对劲,虽然她的确是一心一意为朱雀好,可是……
怎么就有哪里这么奇怪啊?
结果这个时候尤炳终于入定完毕,混沌洞中激射而出一道白光没入他眉心,他却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似的,被昆仑上铺天盖地的红白桃花逼出了白虎堂,一边打阿嚏一边泪眼汪汪地向他们跑来:
“师姐,这是谁的桃花劫啊?”
卫景僵硬着脖子转过头去死死盯住笑得坦荡荡的唐娉婷,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了!
那是只在书中出现过,卫景从未亲眼见过的桃花劫,是少数能威胁到尘缘尽断的星君们的东西之一,就好像前任朱雀对着小小的卫景亲口说的那句话一样:
情爱是毒,沾了就要死啊,卫景。
彼时年轻的女子已经双目混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注视着虚空,缓缓从眼角流下一滴泪。她拉住年轻的卫景的手,嘶哑地嘱咐道,你听着,卫景。
谁要是生了桃花劫,那她这辈子都完了!
什么是桃花劫啊,师姐?卫景当年还未能入“思”之一道,对许多东西也还处于半生不熟的状态,对“桃花劫”这个让星君们闻之色变的东西还不是很了解,便无知者无畏地问道:
很可怕么?
不光很可怕,而且还很害人啊。前任朱雀将手搁在卫景前额,虚虚一按便放了下去,轻声道:
“良时吉日,赐尔表字,愿尔服德。”
“你姓卫名景,便以名为本,取‘餐霞饮景’之意,字饮霞罢了。”
然后卫景便心有所感,入混沌洞后闭关一十五载,再次出关时,什么都变了。
青龙星君飞升已久,白虎星君失德,星君之位变幻,昆仑朱雀力战身死,十二峰上白雾茫茫,竟然只剩他……一个人了。
而此时,他才真正地明白了什么是桃花劫。
尘缘尽断,情丝尚存,你将来的命数定要与一个人息息相关,而最后,也注定要陨落在那人手里。
因爱生恨,纠缠不清,生死存亡之数均在他人之手,故名桃花劫。
然而卫景从来没真正地见到过传说中的桃花劫是什么样子,直到今天,被稀里糊涂之下入了“观”之一道,世间万物他都能识得的尤炳一声喊,他才反应了过来。
“唐娉婷!耿兰卿!”卫景几乎整个人都要原地炸开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
还在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耿芝下意识地就转头看向了好似什么都知道的唐娉婷,而正在此时,万丈天梯上传来震动,耿芝几乎是一瞬间便感受到了……
有妖修正试图只身上昆仑!
恰此时,混沌洞中大震,从里面飞出两道明亮的白光,一道没入尤炳眉心,将“观”之一道诸多事宜瞬间倒灌而入,他整个人瞬间就一点儿声都没出地就晕了过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另一道则化作一本薄薄的剑谱,悬在耿芝面前,封面上写着铁画银钩的两个斗楷大字:
姽婳。
姽婳将军林四娘,艳李秾桃临战场,胜负自难先预定,誓盟生死报前王。
谐音“鬼话”的两个字,虽然其意为娴静美好,前人多说是“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然而从那位姽婳将军的身上,更多的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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