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1/2)
是夜,漆黑空荡的院子里只有一点烛火,李晨语在黑压压的房间里,蓦地睁开那双依旧充血的眼睛。
心脏处如针挑刀挖一般,她知道,这是封于修驱虫尸虫的先兆。
“十天,最多十天,赵半瞎的身体能恢复,我也不用在为他操心了,忍忍吧,什么样的痛都经历过呢,这么点儿小事儿怎么会难得住你呢。”
李晨语一手攥着胸口,自我安慰的咬牙切齿。
小脸儿逐渐狰狞,她捂着胸口在炕上翻动,痛苦的呻吟压抑这,细细碎碎的响起。
“砰,”的一声,是拳头捶在炕上的动静,掺杂这如困兽一般的,痛苦的,凶狠的低吼。
一声接着一声,李晨语弓着身子不断扭曲这,胸前的衣服尽数抓碎,皮肉上一道道的血痕,她的手还在不停的抓挠这,翻卷的皮肉来不及复合,就又被抓烂,血顺着她的手滴到炕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一片血渍。
李晨语此时脑中被疼痛占据,她犹如没了思维的野兽,在炕上横冲直撞,砰的一声巨响,抗尾的躺柜被一拳砸穿。
她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对着躺柜上的红漆处,一拳一拳的砸,狰狞的面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剩凶狠,杀气腾腾。
一拳砸下去,她咬牙说一句:“封于修。”
“封于修,我要杀了你。”
砰——
“我要杀了你——”
这样大的动静早已惊动其他几人,就住在正房后的江婆子三人骇的不轻,听她一声一声叫这封于修,嘶吼这要杀人,那砰砰砰的声音像是砸在她们身上,没响一声,柳儿就跟着颤颤的抖,她抱着江婆子的胳膊,呜呜咽咽的哭。
“祖母,我怕,我怕。”
江婆子心疼又惊慌的拍着柳儿的后背,她在内院一辈子,连个莽汉都没见过,更何况是如野兽一般的惨叫。
她慌乱的嘴唇都在抖,连声安慰:“别怕别怕,柳儿不怕,有祖母在,祖母护着你,不怕啊。”
黄莺也哭的一脸泪,一手攥着江婆子的衣裳,压着声儿哭的心口喘不过气。
她见过最凶的人就是她爹,她爹喝醉了酒就打人,砸东西,每次都吓的她躲在桌子底下,现在隔了几堵墙的嘶喊打砸,比她爹更凶。
她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对自己爹的惧怕,哭的越发伤心。
江婆子又回过头来把黄莺揽在怀里,口中恨恨的道:“那边儿那个喊得像鬼,你们俩也跟着捣乱,哎哟我的老天爷,快都别哭了。”
她揽着黄莺使劲儿晃了晃,“小祖宗,柳儿是个小毛丫头,没经过事儿经不住吓,你跟着哭什么?快收收眼泪,让我腾出手出去看看,别出了事儿!”
她话到最尽是担忧。
黄莺反倒抱紧了她的腰,泪眼婆娑,的哽咽道:“江婆婆,我,我心里就是怕的谎,她说要杀人,您别出去,万一他发疯伤了您怎么办。”
“祖母,祖母,”柳儿唬的更是不行,小脸儿上都是鼻子泪,抓着江婆子的胳膊乱晃,抽抽噎噎的含糊不清道:“您别去,我不让你去,您别去,那个人要杀人,他要杀人。”
江婆子心疼的把柳儿搂进怀里,狠狠啐了一口,“天杀的煞材,作死的孽障,黑天半夜的是要吓死哪个。”
而在门外,露天窝在被子里的贾探,正抓耳搔腮的贴着门,被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喊惊的不轻。
“贾爷您看这可怎么办?在这么喊下去就惊动人了。”一人压低的声音里尽是急躁。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报给主子,”贾探甩了裹这的棉被,径直跑了。
一气儿跑到大门紧闭的桂丛院,看着高高的围墙,连连后退,呸的两声朝双手上吐了口水,两掌使劲儿搓了搓。
他大步朝前跑,猛然一脚踏在墙上,身子同时向上弹,伸展的手臂用力扒着墙,脚下一步步蹬这墙爬了上去。
贾探眯着眼看准了了落脚点,砰的一声闷响跳到地上。
他龇牙咧嘴的缓了缓被震的又疼又麻的脚,一路猫着腰朝院子里去。
砰砰砰——
本就没睡熟的季白猛然坐起身,踢啦这鞋子奔到窗边儿。
支楞这耳朵的贾探立马住了敲窗的手。
“可是晨儿出事儿?”季白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脱口而出。
看见是贾探,紧绷这的神经嘭的一声像是断了,人有点儿愣怔。
贾探看不清他的神色,急急的说道:“少爷嚷这要杀人,嘶喊的厉害,属下没进去,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他话没说完,季白就消失在窗前,他顾不得形象,单脚跳着提了鞋子,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拿着衣裳的洗砚目瞪口呆,愣了愣才抱这衣裳追出去。
季白一气儿跑到禁闭的大门前,抽开没有上锁的暗闩,顾不上会不会惊动人,丢了门闩就跑远了。
在院子里相遇的贾探,洗砚,面面向觎的看了对方一会儿,追出门外,洗砚还细心得关了门。
边跑,洗砚边问:“那位怎么突然发疯了?她要杀谁?”
贾探气喘吁吁的,他是跑岔了气儿,这会儿子肋骨哪儿疼得上不来气儿,疼的他步儿都迈不开了。
他一把拽住洗砚,拉着他停下来,嘶嘶的倒抽这凉气。
“走会儿,走一会儿。”
洗砚一手扶在他,连拉带拽的朝前走,“等会儿更追不上爷,咱们慢点儿走。你跟我说说,李少爷说没说要杀谁?”
“说了,”贾探不客气的把大半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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