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审讯室里，卢玉成面如死灰地被束缚在审讯椅里。宁致远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主谋是谁？”卢玉成嘴唇抖了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主谋……不，不是我。”宁致远勾了勾嘴角：“除了你和赵俊达之外，还有一个人。事已至此，你没有必要再替他扛着。别看他以前是你的领导，到了这里，大家都一样。你主动交待出来，也算是你有立功表现。”

卢玉成惊恐地看着宁致远：“你，你知道是，是许厂长了？”宁致远微微一笑，在陈锋耳边低语道：“你和明亮继续审，我去抓人。”说完没有再理卢玉成，直接出了审讯室。

宁致远、张维、方建业按照户籍地址赶到许大山家的时候，他和老伴正在哄着儿子吃饭。一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手里拿着本漫画书，缠着许大山讲给他听。听到敲门声，许大山起身去开了门，看到来人是特案队的，不禁怔了怔，随即勉强笑了笑说：“是宁队长来了，快，屋里坐。”宁致远向屋里扫了一眼，只见许大山的老伴探头向外张望，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便摆摆手说：“不进去了，我们通知死者家属去做dna对比，但有几位情绪很不稳定，想请许厂长过去帮忙安抚一下，毕竟你们比较熟悉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大山也不好拒绝，只能跟老伴打了声招呼，随宁致远他们去了d市公安局。

到了局里，宁致远三人并没有带许大山去法医室，而是直接把他带上了二楼。路过审讯室时，许大山明显有些惊慌，却又故作镇静地问：“宁队长，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宁致远温和地笑了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推开审讯室隔壁房间的门，摆了一下头说：“请进吧，许厂长。”

许大山战战兢兢地进了屋，只见屋里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显示屏，屏幕上的人正是卢玉成。张维抱着肩看了许大山一眼：“许厂长，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许大山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他，他不是死，死了吗？”

宁致远冷哼一声：“许大山，你就不用再装了，卢玉成死没死你比谁都清楚。”说完冲方建业使了个眼色，方建业会意，拍了拍许大山的肩膀：“许厂长，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审讯进行得很顺利，许大山和卢玉成均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原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抢劫杀人案。许大山为了让自己傻儿子的后半生有个着落，想在志兴化工厂正式破产前捞上一笔。

卢玉成是许大山当上厂长之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父亲当年也是化工厂的职工，还曾经是许大山的师傅。而赵俊达当初因为瞎了一只眼睛，是许大山帮忙把他留在了保卫科，虽说是看大门，但职称、待遇上却跟车间的技术工人一样。

许大山在这个时候，自然就想到了与他关系甚密的卢玉成和赵俊达。三个人商量后，考虑到许大山的岁数比较大，体力也不行，就由卢玉成和赵俊达动手，许大山做接应。之后许大山说服厂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做出以现金形势发放遣散费的决定。

当晚，保卫科是卢玉成和李景龙值班，卢玉成提出直接和会计于兴化、出纳边亮一起在财务室守着。保卫科存有私留枪支的事情李景龙也知道，以往凡是有什么重大事情时，他们都会拿出来防身。这次李景龙提出还是带着枪以防意外，卢玉成没有理由阻止，只好和他一起带上了配枪。

晚间闲着无聊，边亮提议打扑克消磨时间。玩到半道，外面有人敲门，卢玉成知道是赵俊达来了，主动去开门。门一开，赵俊达就用提前从保卫科偷拿出来的五六式冲锋枪对着屋子里的人进行扫射。谁承想，李景龙在中弹的情况下掏出了那把五四式手枪打中了赵俊达那只没瞎的眼睛。

卢玉成用枪补射了李景龙，但面对倒在自己面前的赵俊达时，他突然心生一计，如果现场遗留的是四具尸体，其中一个必然会被认为是他，这样对于他的出逃更加有利，试问谁会想到去追捕一个死了的人。所以他又在赵俊达那只瞎了的眼睛上打了一枪，造成两眼中枪身亡的假象。

做完这些，他叫来在外面接应的许大山，两人把钱装好，搬到停在楼下的面包车上。再把财务室里浇上汽油，放上事先准备好的自制炸弹，下楼后引燃炸弹企图达到炸毁尸体和现场的目的。为了防止卢玉成私吞赃款，许大山坚持不让他带家属，只让他一个人先去农村老家躲一躲，待事件平息之后两人再会合分赃。

至此，d市公安局新成立的特案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破获了这起骇人听闻的抢劫杀人案，七百多万赃款全部追回。不仅挽回了经济损失，还消除了之前案件在社会上造成的不良影响。为此，叶一民向局党委递交了立功申请。当宁致远把这一消息带回队里时，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张维把抻了个懒腰，自己瘫在办公椅里，睨着宁致远说：“致远，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呀？”宁致远不明所以地问：“凭什么我就应该请你吃饭？”张维伸出四根手指，咬牙切齿地说：“四具尸体，还都跟焦炭一样，我眼都没眨，忙活了一宿呀！”

“你忙？咱们队里谁也没闲着，要不然能这么快把案破了吗？”时明亮脸上闪过一丝奸险的笑容，“我可听说了，以前二队每次破了大案，宁队都会请全队人聚餐的。是不是啊，陈锋？”陈锋正在忙着整理化工厂案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