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5/5)
前几步之遥,并排站着五六个人,一色宣平侯府侍卫装扮,人墙似的拦在跟前儿,而在他们身后,是一辆小马车梗在巷子中。马车旁边,却站着两个人,当中一个,正是宣平侯蓝少绅。
此刻宣平侯手持匕首,将一人顶在墙壁上,那人半身染血,头发散乱,正是囚犯冯贵,白樘举目一眼的当儿,正看见宣平侯匕首切落,就见冯贵的一根手指落了下来,那罪犯便惨叫连连。
白樘叫道:“宣平侯!”宣平侯置若罔闻,只有冯贵的惨呼声越发尖利。
白樘迈步要往前,却被宣平侯的几个侍卫拦住。
白樘不愿跟他们动手,便皱眉喝道:“蓝少绅,你做什么!还不停手!”此刻阿泽等也下马赶了来,猛然见是这般情形,都也禁不住惊呆了。
这会儿,宣平侯才转过头来,见是白樘,便道:“白大人,你来迟了一步。方才这贼已经把他所做的一一说了,可惜你为何不早来,且带个书吏呢?”
白樘见他声音平淡阴沉,心头微震,便道:“此时依旧不晚,你把他交给我,我自会再审。”
宣平侯笑了两声:“你审什么?这狗养的不说则已,一说,无非是四处乱咬,又落什么好儿?我一想到这许多年来留着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杂种在跟前儿,就……”
宣平侯咬牙说到这里,举手一划,刀子从冯贵脸颊边上擦过,顿时又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冯贵又叫起来,已不似人声。
白樘眸中带怒,喝道:“宣平侯,不管他如何罪大恶极,你不该越狱在前,私刑在后,你如此,可知已经犯了律法?”
宣平侯长笑道:“若律法奈何这杂/种不得,我便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阿泽等面面相觑,白樘见说不听他,若任由他如此,只怕真要将冯贵折磨致死,又看宣平侯的侍卫们在跟前儿如铜墙铁壁一样,只怕不硬闯是不成的了。
白樘正欲叫阿泽等动手,忽然身后有人叫道:“侯爷!”
宣平侯一惊,睁大双眼看去,却见在白樘身后,竟是蓝夫人下车,踉踉跄跄而来,那脸如白纸一般,分毫血色都无,旁边牵着她手的云鬟,小脸上凝重肃然,也一步一步随她向前。
宣平侯见状,脸上才露出焦急之色,便喝道:“你来此作甚?快回去!”
原来此地,正是当初宣平侯发现蓝夫人被害的小巷,这数年来,蓝夫人一直被噩梦所苦,这地方更如地狱禁地一般,想都不敢去想,何况亲临?
蓝夫人满眼泪,来到跟前儿,侍卫们见是主母来到,才略让开,白樘见状,便暂时按兵不动。
宣平侯见她不听,又看云鬟也在,便顿足道:“鬟儿,快陪你姨母回去!”
云鬟仰头看向蓝夫人,蓝夫人泪落不停,不料目光转动,却见宣平侯身边一人,披头散发,半身染血,正如恶魔一般。
她身子一晃,几乎晕倒,云鬟忙竭力扶住,面上虽然仍平静,心中却也不由惊跳不休,不知来此到底是福是祸。
蓝夫人略镇定,便道:“你这是做什么?”
宣平侯温声道:“跟你不相干,我只解决了此人便罢,你快些听话回府,回头我同你细说。”
此刻冯贵因见蓝夫人来到,原本垂死,此刻忽然转头看来,目光之中透出一种令人悚然之意。
蓝夫人察觉他的目光,微微窒息,颤声道:“果然、果然是你?”
冯贵并不回答,反而一笑。
宣平侯见状,用力将匕首扎下,便将冯贵的左手手心刺/穿,钉在了墙上。
白樘怒道:“蓝少绅!”一挥手,阿泽等便冲上来要强取,宣平侯的侍卫们见状,立刻动手拦住,两面儿顿时便战了起来,场景一时有些混乱。
冯贵痛的浑身颤抖不休,在此刻,他竟对宣平侯低声道:“她现在还忘不了我……”
宣平侯睁大双眸,举手狠狠击在冯贵腹部,冯贵一躬身之际,忽然之间右手用力抓过去,竟把左手掌心的匕首生生□□,他困兽之斗,非同小可,断了三根手指的血手按住宣平侯,右手的匕首便横在宣平侯喉间。
蓝夫人远远地见状,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冯贵笑道:“这下你……”一句话还未说完,忽听得“嗖”地一声。
冯贵心中忽有种不祥之感,转头之际,便见有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几乎来不及反应,喉头已经一凉!
冯贵睁大双眼,喉咙里发出格格声响,踉跄倒退两步,身子撞在墙壁上,顺着慢慢坐下。
众人不由看去,便见巷子对面儿立着一人一马,马上那人,皓齿青眉,猿背蜂腰,虽然一箭杀了一人,面上却仍是那种类似不以为意的懒散自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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