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4/5)
娘娘,快!”云鬟咬着唇,轻轻摇头,灵雨一惊,外头赵黼逼近,一把扯落车帘,厉声道:“崔云鬟,到前头来,我接着你!”
云鬟抬头看向前方,此刻车门大开,依稀可见前头是个拐角,十有八/九,马车便会被甩落沟壑。
灵雨拉着云鬟:“娘娘,快呀!”
云鬟目光转动,终于伸出手来,反而推了灵雨一把,灵雨睁大双眼,明白了她的意图:“娘娘,你不要管我!”她拼命拉扯着云鬟往外,不料云鬟抬手,握住车窗边缘,并不肯动,只轻声说道:“你快出去。”
车窗外,赵黼看个正着,原本就极凌厉的眸子里,更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盛怒之意,他咬了咬牙,清斥一声,竟打马往前急奔而去!
那时候的马蹄声如惊雷,叫人窒息。
云鬟记得,从车窗外,他的影子一掠而过,不多久,便跟那惊疯的马儿旁并辔急行,当时他披着一件黑缎子的披风,被风卷起,烈烈微光,如一朵挥之不散的黑云。
忽然耳畔有人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云鬟蓦地抬眸,正对上对面赵六明亮带笑的双眼。
云鬟看他一眼,却又转开头望向别处,赵六不以为意,仍道:“唉,这次若不是你,六爷要死在那密道里了,不过好歹六爷也是为了救你才掉下去的,还折了腿呢,可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用总是这样冷脸对我罢?”
云鬟垂眸说道:“这次若不是六爷执意要跟着过来,自然也不会有这一番苦头了。”
赵六道:“你是拐弯说我自讨苦吃?不过,六爷还是自讨苦吃些好。——试想倘若我不来,你自个儿掉了下去,纵然不摔死,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再遇到那个贼囚……简直无法可想。”
云鬟听了这番话,当即便又缄口不语,自此一路,便先送了赵六回到鄜州大营,自有军士接了他回去。
次日,阿泽又去县衙探听,半日方回,便把所知的消息告知云鬟。
原来昨日一番忙碌,通城缉捕,终于在王家将那王闫活捉回来,也并不安置在洛川县,一直上了枷锁落了囚车,运回了鄜州城。
一路上,听闻消息的百姓纷纷前来,有的看热闹,有的却往囚车上扔那石块,吐唾沫,把王闫打的头破血流。
今日黄诚升堂完结此案,袁老先生跟袁锦两个,一大早儿便来听审。
这王闫因事情败露,无可抵赖,便供认了曾以邓仵作家人相威胁,迫使仵作“偷梁换柱”,后来因得了性命,本来去了外地逍遥了一段时日,后来偷偷回到洛川后,无意发现袁家竟正搬到王平遗留的宅邸中。
这王闫小时候,常来伯父家中玩耍,这楼上机关,他自也是知道,只因王平已死,王女远嫁,因此洛川竟只他一个人知情。
他因记起此事,便蠢动起来,正袁家需要人手,他便假扮哑巴,在后院做些粗活,想要伺机行事。
后听闻袁小姐要订给陈秀才,他越发心火难消,一夜,便从这暗道攀上绣楼。
后来那次,却正是他无意中发现了嫣红引了陈秀才进门,便故意现身,以栽赃给陈秀才。
黄诚问明之后,便又追究王家人的同罪之责等,自写公文不提。
云鬟自不曾前往,然而午后之时,门上却报,说是袁家有人来见。
云鬟不明所以,忙出外相见,却见来者正是袁老先生跟袁锦两人,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手中或捧或提,竟都拿着许多礼物似的。
当下迎进了厅内,彼此寒暄数句,袁老先生因对云鬟道:“凤哥儿休要怪我们来的唐突,只不过,有句话要当面说知才好。”
云鬟道:“老大人有话,自传我过府聆听就是,怎么竟还亲自登门一趟。”
袁老先生含笑点头道:“那宅子,我也已即刻叫人发付变卖了,不日我便随着锦儿仍旧上京。”——那宅子原本跟仇人有些关系,更是爱女殒命之地,自然是一刻也不肯多呆的。
袁锦接口道:“我听黄知县说,那密道是凤哥儿发现的?”
云鬟道:“我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算不得什么。”
袁锦想了想,望着她道:“难得,难得。”
老先生见女儿说罢,便对云鬟道:“总之,我要替秀儿多谢凤哥儿。”老先生说着,便站起身来,竟拱手,端端正正地向着云鬟行了个礼。
云鬟忙道:“老大人!我怎能当得起!”
袁锦扶住父亲,因和颜悦色地对云鬟道:“是该多谢你,不然的话,别说父亲,连我们也要怀憾终生了。”
两人又略说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去,云鬟因见带了许多礼品,便只推辞。
袁锦道:“都是那宅子里用不到的东西,你不要,也是白扔了,我送来且还脸红的呢,只因你完了父亲的心意,也给我妹子报了仇,别说这点儿东西,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给你摘了来。”
袁锦说着,微笑看云鬟,见她如此容貌气度……心中尚还有一句话,倒也先罢了。
云鬟见说的如此,只得收了,当下亲自送了两人出了庄门。
袁老先生跟袁锦上车,过桥而去,才过小桥,窗帘掀动,老先生却仿佛看见,前头那绿柳漾波之中,蹁跹站着一人,窈窕秀丽,向着他徐徐下拜,然后一笑不见。
袁老先生倾身过去,双眸睁大,顿时之间,老泪纵横。
旁边袁锦见老父亲忽然落泪,不由轻声宽慰道:“爹,你如何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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