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3/4)
些内情,半信半疑之余,却也明白,如此窘境,倘若程晓晴不愿提及,也是有的。若此话当真,她倒也是个可怜人了。
云鬟便叹道:“你说的是真?”
程晓晴忍着哭道:“大小姐先前说我,一心想卖身也不愿回家,倘若回去了有活路,我又哪里想这样儿死皮赖脸地留下?只是想着,姑娘对青姐姐是那样好,又是个慈悲善心的主子,我若是有福分跟了姑娘,自然比嫁给那痴子被折磨死强过百倍。”
她说到这里,便又磕头道:“这些话句句都是真,若有半点假,就叫我仍跳到那火坑里去,立刻被不明不白地打死杀死就是了。”她喉中带伤,这样连哭带哑地说着,着实可怜之极。
云鬟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道:“你先回房歇息去罢,此事我要再想一想。”
程晓晴抽噎着,复又磕头下去,声泪俱下道:“求大小姐可怜我,我一辈子记着你的好。”头贴着地,竟不肯起身。
云鬟摇摇头,转身自回房中,程晓晴一直见她进了屋,掩起门,她才也爬起身来,抬手擦了擦泪,低头也自去了。
话说云鬟自回房中,才觉得右臂钻心的疼,回到桌边儿坐下,挽起衣袖看了会儿,却见手臂上肿的越发高了,且又透着青紫,看着又觉可怖,又觉可笑。
然而却是笑不出来,此刻她的眼前……竟只出现方才头也不回离去的那位大人。
对崔云鬟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并不知道自己跟别人有何不同。
只不过对于所记住的事记的格外鲜明罢了,每当认真回想,若是痛苦之事,便会痛不欲生,如亲身经历,如是欢喜之事,自也叫人喜欢到情不自禁。
可是孩童之时的记忆,并不是诞生之初就会清晰,毕竟那时候幼年,智力未开,混沌懵懂,自还不懂得认真记事。
可对云鬟而言,白樘毫无疑问是极特殊的一个人。
认人之初,曾有那样的一幕,那样最清楚鲜明的一张脸,让她深深不忘。
那一日……在崔府的花园内,她蹒跚钻过花丛,却被人一把擒住,是这位名唤“白樘”的大人,挺身向前,举手抛花……那时她极小,却无法忘记红花划破眼前,在风中似极快绽放一般,花瓣摇曳四散,乱红零落,一瞬惊艳。
而他探臂,把她从恶人的怀中抢了过去,那时候的小女娃儿自是还不懂事,只是喜欢的咯咯乱笑,觉着这简直好玩儿极了。
那种惊艳的愉悦,大概是她人生之初,第一幕永志不忘的。
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已经记住了那一双眸子,无波无澜,自若自在,澄澈无尘,宛若星海。
不觉又过了数日,那一场掳劫的风波方渐渐平息。
林嬷嬷病了两三日,才得起身,云鬟的手臂因折了,虽不甚严重,到底不可轻视,大夫怕小孩儿乱动,便给云鬟上了夹板。
小狗儿等见了,只觉得新奇,又怕她闷,便每每前来探望,倒也得过。
这一日,七月流火,蝉噪的很,秦晨自衙门口出来,拉了一匹劣马,便往素闲庄来。
经过葫芦河畔之时,忽地听见对面树荫下有人道:“动了动了!有鱼咬钩了!”
又有嚷道:“我的也动了,好厉害,快拉线!”
秦晨听那些声音稚嫩,知道是些顽童在钓鱼耍子,他原本不以为意,却忽地听一个顽童道:“怎么凤哥儿的还不动呢?我都有两条了!”
秦晨隔河闻听,十分欣喜,当下便打马过桥,往那处而去。
进了柳槐树林,柳丝拂落,倒是不好骑马,秦晨便牵着马儿一步步往前,果然见许多小小人影在河畔忙碌,又有人道:“莫不是那饵不好使?我的小虫子好,给凤哥儿换上。”
当下七手八脚把那钓竿拉起来,低头看时,却见光秃秃地一枚鱼钩,哪里有什么饵食?
众顽童正在不解嚷嚷,秦晨已经到了跟前儿,因笑道:“你们好热闹,钓了大鱼不曾?若是有,记得留给我下酒呢。”
因秦晨常来素闲庄,跟众孩童也都认得,孩子们知道他是极容易相处的,当下雀跃起来,比了比各自的篮子里,阿宝便捧着鱼篓,有些骄傲般道:“我的鱼最大,送给秦捕头吃最好。”
秦晨哈哈笑了几声,摸了摸阿宝的头,回头又张望,却见不远处,云鬟果真盘膝坐在树下,正在静静地看书。
纵然此处热闹的沸反盈天,一看到她,便觉的心都似静了下来。
秦晨啧啧称奇,便撇开孩子们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儿,就看见距离此处不远的树旁,有一道影子若隐若现,见了是秦晨,才又悄然隐没身形。
秦晨只当没看见的,自顾自来至云鬟身边儿,便挨着坐下,因笑道:“陈管家是从哪里请来的护院?我看着倒不像是普通人,有些高手的架势呢?”
云鬟轻轻把书合上,道:“陈叔说他们是县老爷推举过来的,故而陈叔才敢放心留下,难道你不知此事么?”
因上回陈叔想请护院,结果竟然“引狼入室”,是以不敢再乱请人,不料前些日子,知县黄诚亲自举荐了三个人来到素闲庄,陈叔见是知县出面儿,自然才无二话。
而这三人倒也极为尽职,白日晚间皆会巡逻不说,但凡云鬟出庄子,他们都会派一人跟上,且不远不近,不会过分打扰她,却也可以看护的无微不至,比所谓的寻常“护院”更尽责高明的不知多少。
秦晨挑了挑眉,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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