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眼口手足遮阴云(1/3)
血寒遥想当年事,眉宇间微微颤抖,似乎那场浩劫,兀自如噩梦一般。
逐阳道:“妹妹,你怎地逃过那恶人的?”
血寒苦涩道:“我沉入血水,那恶人未见到我,后来师父找来,接我进入山海之门。”
逐阳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替你担心了好久。我在那边的凡间找不到你,便知道你来此处,于是设法来此,果然又能感应到你这丫头。那以后的经过,确实一言难尽,却也不必多言。你听我说了这许多,可总算明白了么?肯乖乖听我话么?”
血寒踏上一步,逐阳察觉她功力凝聚,并未放下戒备,反而蓄势待发,双眉倒竖,愤愤道:“我苦口婆心说了这许久,你怎地不明好歹?”
血寒道:“阎王大人为一己邪念,致使群魔乱舞,凡人死伤无穷。贫道非但恕难从命,更需令阎王大人死心,彻底忘记此事不可。阎王大人虽不死不灭,但我非将你逐回聚魂山不可。”
阎王呼吸沉重,顷刻之间,目光冰冷,道:“那原也无第二条路可走!”
话一出口,他手掌火光如网,罩向血寒,血寒手一抹,拍出血雾,那血雾迅速冷下,将那火网破了。她再一前冲,一柄白骨剑宛如万花绽放,快胜惊雷。逐阳挥手,火焰纵横,阻挡那白骨剑,可那白骨剑寒意森森,吸收热气,那炽热无比的红光霎时变暗变蓝,消弭无踪。血寒一声喊,嗤地声响,将阎王胸口斩出一长条口子。
逐阳闷哼一声,伤口痊愈,全身火蛇万道,纷繁缭乱,将血寒迫退。拳头往空中一挥,数百道火光冲上云霄,好似一囊括苍穹的大烟花,那大烟花的火光宛如暴雨,又全数朝血寒打来。
血寒轻巧跳上半空,那火雨似有知觉,变了方向,追向血寒,笼罩大地。血寒再使一招“白骨花”,剑影重重,汲取极热,那火焰雨便就此消停。
逐阳那火焰雨一招本就是掩人耳目,他人闪至血寒背后,蓦地巨掌已捏住血寒,全身火星似饥饿的水蛭,灼烧血寒身躯,这逐阳神功全力施展,有如将血寒至于大火山中。
血寒剧痛,急运血肉纵控念,背上也长出白骨花来,结结实实刺破逐阳真气,逐阳掌心重创,心神微乱,大叫一声,血寒一咬牙,化作血水逃开,陡然已在远处现形。
逐阳竟不给血寒喘息之机,追了上来,变作烈焰,包裹天地,无所不在,无处不来,血寒手腕一振,霎时刺出数百次骨剑,剑上依旧冰冷至极。热气寒气互冲对撞,嘭地一声,空中冰晶茫茫,血寒、逐阳各受重伤,一齐退开极远。
血寒半边身子已被烤糊,另半边也满是伤痕,逐阳手足虽被冻伤,一晃眼功夫,又已回复原状。他连声叹息,道:“妹妹,你这又是何苦?这世道此刻等若在我掌中,我寿命无限,你身在魔猎之中,终究有内力耗尽的时候。”
血寒眨了眨眼,身上肌肤已完好如初,更无半点破损。她再一挥手,招出一件道袍,一如开战前的样貌。
逐阳霎时“啊”地一声惊呼,表情痛苦,道:“你你这是借我的寿命,这是什么法术?”
血寒道:“我每刺你一剑,都夺你寿命,治愈自身,也无需借助冥池效用。逐阳,我说过要在此杀你,那句话并非空谈。”
这世间生灵寿命,实则往往指躯壳存活时日,而任一生灵,皆由体、魂、魄、气聚成,魂魄气居于体,是为命也,无论那体是血肉骨骼,还是铁石金玉,只要魂魄不离,便有命在。而这血肉纵控念的白骨剑法,每一剑刺出,并非夺人血肉,而径直斩向那“命”,将旁人岁月挪至自己身上,迫其魂魄气速速离去。
若换做凡人,只需被血寒骨剑轻轻一触,百年寿命,转瞬即逝,而血寒自身则延年益寿,魂魄体气愈发强健。此招虽威力奇大,却过于残忍,且等若偷窃,血寒创出此招,可生平从不施展,然则眼下遇上这寿命不止的阎王,她决意诛杀此魔,故而施出此剑对付,纵然阎王不死不灭,血寒也总能与他势均力敌。
逐阳顷刻想通,笑道:“那也容易,我不中你剑招就成。”再度猛攻,身法剧变,竟又快了数成,稍稍一动,便卷起一股震天热风。
血寒武艺深湛,即便跟不上他神速,可已料到他心思,骨剑一转,白光盘绕,挡住攻势。两人陷入僵局,各呈绝学,血寒再伤不得逐阳,而逐阳畏惧她骨剑,自也害她不能。
如此斗了一天一夜,逐阳一拳袭来,血寒转动剑锋,那拳头对准她手上骨剑,好似自己凑上去一般,逐阳一声暴喝,迫出全力,喀喀声中,将骨剑打的寸寸折断,余威扩开,山谷震荡,陷入一片火海。
逐阳高声道:“妹妹,够了!你这点小小把戏,遇上无坚不摧的逐阳神功,却又有何用场?”他活动越久,潜能越强,已将功力提升至极处,灼热处远胜过她剑上寒气,两者比拼,自是他更胜一筹。
血寒小巧身影从火海中飞出,依旧已然痊愈,凝视逐阳,神色不屈,逐阳叹道:“就算你夺了千年万年的寿命,又有何用?早些投降,少受些苦,岂不更好?”
血寒想了想,笑道:“是啊,早些投降,自然更好。”说罢微微点头,闭上双眼。
逐阳不明所以,可转眼之间,又觉一股寒气在体内蕴育而生,游走蔓延,霎时已布满全身。他身躯僵硬,麻痹不动,大骇之下,逐阳神功鼓荡震动,想将这寒气驱逐出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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