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僖嫔走险送麝香衣(1/2)
众人便退了干净,明珠与索额图互视一眼便也退了下去。
皇帝从御案上拿起一封奏折道:“这是河道总督靳辅上报萧家渡工程的折子,”他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索额图,那神色倒十分坦荡毫无异常,又道:“天下大事重者其三,河工便是其中一样,索相是朕股肱之臣,回去便写一封经理河工的奏疏呈上来朕看。”
索额图便应了一声嗻,又道:“微臣这就去工部查阅历来治河奏折的存档,再拟份章程出来。”
皇帝眸色并无波动,淡淡的褐色在日光下近乎剔透,索额图只瞥了一眼,却隐隐有些惊怵,不知是否因靳辅将萧家渡争执一事上奏了皇帝。
待人退了个干净,皇帝的神色却并未轻松半分,他解下腰上的一串钥匙,将临墙紫檀木包银角橱柜的一个格子打开,将靳辅的奏折放在写有‘河工’二字的匣子里,要合上柜子时,不经意瞥见右侧角落一个红漆匣子,打开来是一摞花笺,皇帝唇角微微露出些笑容来,将那匣子盖好,锁上柜子。
皇帝转头见李德全进来,问道:“贵妃这两日睡得好不好?”
李德全答:“回皇上的话,奴才正打算通禀,永寿宫的宫女儿春早在外求见。”
皇帝微诧,摆手道:“叫她进来。”
不多时一个雪青色褙子的宫女进来,向皇帝行礼请安,才道:“启禀万岁爷,有件事,您把贵妃娘娘的龙胎交付于奴才,奴才不敢掉以轻心,故而来请万岁爷的示下。”
皇帝玩笑问:“可是贵妃又不听话了?”
春早叩了个头道:“回万岁爷,主子一贯安分守己,并无大过。”
皇帝不免觉得她严肃了些,听不出这是玩笑话,转念一想,认真自有认真的好处,便道:“你说罢,何事难决?”
春早才道:“今儿一早僖嫔娘娘过来,说是替皇贵妃主子送些衣物缎料过来,偏巧主子去了慈宁宫,奴才便替主子收下,放在殿内的桌案上,谁知主子还未回来,武御医便到了,对奴才道:‘这殿内怎的安放有麝香?孕妇忌讳此类开窍通络之物。’”
她说着眼角一直偷觑着皇帝,说到麝香之时,皇帝面色陡然一变,眸中光芒仿佛有万钧之力,果然天威赫赫,不能逼视,她顿了顿,见皇帝并无打断的意思,才继续说到:“唬的奴才什么似的,忙叫宁兰去告知娘娘晚回来半晌,又请武御医挨处检视了,谁知,那麝香却是撒在皇贵妃送来的衣物上。”
她说完叩了个头,又道:“奴才万万不敢诬陷皇贵妃,到底谁是主谋,奴才也委实不知,故而来请示皇上。”
皇帝努力平复了些心神,顿了顿,方问:“你主子怎么说?”
春早答:“不敢欺瞒万岁爷,主子回了宫里,听说这事,只教吩咐把那些衣料赏人便是,不叫奴才声张,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贵妃正怀着身孕,追究起来,有没有结果另说,倒叫皇上夹在其中两面为难,又叮嘱咱们日后警醒些,去找孙太医学着辨认伤胎的草药便是了,可奴才委实不放心,因事涉皇贵妃,太皇太后年事又大了,才来禀万岁爷示下,还祈万岁爷宽恕奴才打扰皇上料理朝政之罪。”
她说完半晌,未见皇帝说话,却摄于方才皇帝那气势,只不敢抬头,安静地跪在地上等候皇帝发话。
“你此举十分妥当,贵妃小孩儿心性,虑事不足,怎知皇嗣一事,攸关国运,兹事体大,若日后再有此类事宜,不必管她如何任性,必得来告知朕知道。”
春早听皇帝如是说,一时心中惊骇,却又听不出皇帝是真关心主子,还是关心后宫宫务,却不得不应了声是。
皇帝又道:“你来禀告朕便是有功,去找思勤领赏赐罢。”
春早并不求那赏赐,只是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忙又磕了个头,头也不敢抬地退了下去。
皇帝静坐半晌,冲外喊道:“容瑾。”
容瑾听到皇帝传唤,忙挑帘进来叩头参见。
皇帝声音虽也如常从容,却又似乎加了几分力道:“你去叫李德全进来,再去问问,贵妃今儿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个字一句话也不能落。”
容瑾叩了个头,应了声,方才退了出去,见李德全在廊下瞧着人修剪滴水檐下的盆景,便传了皇帝吩咐。
李德全忙叫众人小心些,勿要惹出动静扰了万岁爷看书,才一溜小跑回了暖阁。
“武格回来了么?”皇帝抬眼瞥了他一下,问道。
李德全奏道:“回万岁爷,想必还有一日的脚程,奴才待会子再去上驷院瞧瞧,可有飞鸽传书。”
皇帝颇有些心烦,抬手揉了揉额角道:“你打发魏珠去一趟永寿宫,送些补品过去……送前先交武超众看过,再去宣召裕亲王进来见驾。”
李德全忙应着退下,因想着皇帝神色不好,又因容瑾去办差事了,正想叫人唤思勤来妥善服侍,却见容瑾带着个人过来。
他心中纳罕,不免多看了一眼,见她身后那个水蓝色衣衫的宫女正是永寿宫的和萱,因各人都管着自己的一摊事,他便只去办自己的差事去了。
容瑾先是上前请了个安,才说道:“回万岁爷,奴才正要去永寿宫,刚好见那丫头来送东西,遂来请万岁爷的示下,是否叫人进来问问。”
皇帝抽不出空儿往永寿宫去,正想问问贵妃的心情如何,便说了句:“叫进来罢。”
和萱梳了个如意髻,簪着一对烧蓝蝴蝶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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