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雪恨(2/3)
,道:“我太原王氏出身高贵,岂是你一个伎子能及,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又如何,骨子里头还是轻贱的命,”她听席平说了,这个桃戈,虽出身兰陵萧氏,可却因命煞孤星被逐出家门,沦为卖唱的伎子。桃戈笑而不语,王法慧已是将死之人,她不屑与她计较什么。
“姐姐一语中的,叫妹妹佩服。”
桃戈垂眸看着杯中的酒,稍后抬眼望着王法慧,一面将那酒盅推向她,一面道:“姐姐请吧,莫叫妹妹为难才是。”
王法慧亦是平静的望着杯中酒,良久方才收回目光,道:“倘若真的是陛下的意思,我自不会叫你为难,可陛下赐死,没有圣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桃戈轻笑,“原来姐姐要圣旨,早说呀,”她说着,转头看向玉浮,玉浮这便自袖中取出圣旨,交与桃戈。
桃戈接过后不疾不徐的将圣旨支开,随后方才给王法慧递过去,王法慧接过圣旨,正一字一句的看着,桃戈道:“姐姐可得瞧清楚了,陛下的字迹,你应当认得。”
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也的的确确就是司马曜的字迹,王法慧本该信了,谁想她惊陡然将圣旨重重搁置在几案上,略显愠怒的说道:“陛下出宫狩猎,一个月未在宫里,试问这圣旨是何时所拟!”她记得,这个时候,司马曜理应去东海郡玉女峰了。
桃戈淡淡一笑,道:“自然是陛下出宫狩猎前。”
王法慧言语间愈发愠怒,“既然是一个月前,那你为何现在才过来!”
桃戈从容笑道:“你早该去了,我不过是想留你多活几日。”
“哦?”王法慧依旧不信,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桃戈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踱步在她跟前,道:“素闻太原王氏个个皆非贪生怕死之辈,琅琊王妃当年自刎而死,不曾贪恋人世,你这个做堂姐的,反而扭扭捏捏,真是笑话!”当年王敏慧挥刀自刎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王法慧噗笑,道:“那个贱人,害我到如今这般田地,她早该去了!”十一年前,是王法慧亲手将她推下御河的。
桃戈侧目睨着她,略显不屑,道:“分明是姐姐你插足在先,又岂能怨恨她,她已尝了苦果,你也该下去陪她了不是?”她曾听王敏慧说起过她们之间的事。
王法慧仍不甘心,怒道:“陛下视我如命,你如今想杀我,不怕他回宫后怪罪于你?”
“怕?”桃戈冷笑出声,自嘲道:“我何时怕过?我躺过棺材,睡过皇陵,鬼门关前走过无数回,早已是半个身子入黄土的人,还有什么该怕的!”
桃戈回过身望着她,冷冰冰的说道:“倒是姐姐你,十几年前便该入土为安的人,苟活至今,还是那样贪生怕死!”
“蝼蚁尚且偷生,我为何必须得死!”
“没有为什么!”桃戈当即侧首看向玉浮,唤了她一声。
玉浮听唤,旋即走至王法慧跟前,端起酒盅毫不犹豫的将牵机酒往她口中灌,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桃戈站在一旁望着,面无表情的说道:“每每陛下不在,宫里头便要乱成一锅粥,当年席平勾结陈归女当着众妃嫔是面说我腹中的孩儿是野种之时,陛下也不在宫里,才叫她们有机可乘,害我小产,险些丢了性命。我知席平听了你的教唆,如今便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为过吧。”
她说罢,王法慧已被灌下整杯毒酒,她已面色发紫,七窍流血,模样甚是怖人,桃戈却仍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王法慧伸手指着她,咬字不清骂到:“你……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她不后悔杀任何一个人,却只后悔十年前,十年前她明明已经离开了司马道子,却还是跟着他回了王府,当年哪怕是从了桓修,她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她永远都忘不了司马道子当年是如何欺骗她的,她记得那晚他许诺她的,明天一早,他便进宫请辞,带她去琅琊,永远不再回建康。
可他骗了她!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她躺在血泊之中,满目乞求的望着他,而他望见她,却还笑得那样开心。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承受过一次,这辈子,便绝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而这一切苦痛,都源于这个女人!
如今大仇已报,心愿已了,她却只能对自己冷嘲热讽,她终于还是活成了她最痛恨的样子!
桃戈就那样站在殿中,直至亲眼看着王法慧断气,方才转身离开。
玉浮亦将圣旨丢进一旁的火炉中,而后也紧跟上桃戈,望见白帘遮挡,依然抢在她前头,将那白帘掀起。
桃戈看着白帘被掀起,而后却见司马道子站在面前。
司马道子并未跟随司马曜前去狩猎。
她不由自主的止步,与他相视,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而他,也依旧面色冷峻。
“素素,”司马道子轻唤,“许久不见。”
素素……桃戈涩涩一笑,他大概已有四年不曾这样唤过她了……
或许她的仇还没有报完,至少他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她移步走至他跟前,抬眸望着他,冷冰冰的说道:“她是你毕生所爱,如今我将她杀了,你一定要对我恨之入骨,这样日后你下了地狱,才不至于将我忘了。”
他微微蹙眉,却依旧平静的凝着她,只是一颗心早已麻木。
她知道了,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她以为容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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