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葬(2/2)
伏伏,道士在坟前点了几次香被风刮灭,他索性不点香,直接把事先准备好的“离婚证”烧了,烧过“离婚证”,张家人松了口气,扔下我们扭头就走。张家人走后,山上下起了雨,爹和道士左右架着我下山,还没回屋我就不省人事。
睡了多长时间我不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风大雨大,风雨拍打门窗哗哗响,我动了动身子,浑身散架似的痛,嗓子眼干得冒烟。
我翻身起来找水喝,茶瓶在堂屋,我怕惊动爹妈,扶着墙根慢慢走,推开门看见堂屋门开着,屋外风夹雨往里飘,兴许是爹妈忘了关门,我走到门口想关门。
院坝里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子单薄,红衣红裤,红色盖头,盖头在风中飘动,像一片零落的树叶。
女人站得远远,就这么静静的看我,我感觉心快跳出胸膛:“二姐,是你吗?”我轻声问。
她不作声,头往下低了低,好像是在瞧我腿,我确定她是二姐,声音顿时哽咽起来,大声喊道:“二姐,是你吗?!”
她还是不说话,肩头在雨中轻轻抽动,我抑制不住想冲出去。
爹妈房里亮起了灯,爹披着衣服跑出来,我半拉身子出了门,他连忙拉住我“壹娃子,杂了?”
“二姐,二姐!”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爹顺着手指方向看,我也看,院坝里空无一人。
妈心疼拉我回屋,摸摸额头说有点烫,家头有退烧药,让爹找来给我吃,我知道他们以为我烧糊涂了,但我没有,我真的看见了二姐。
妈好说歹说把我送回房间,看着我睡下才肯离开,我不甘心又摸到门边,透过门板上的破洞瞧堂屋。
爹坐在门坎上,任凭雨往身上淋,妈放了碗拉他进屋,他不肯走冲地上努嘴,堂屋地面有一串沾水脚印,脚印在堂屋逛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爹妈房门口。
妈的手摁爹的肩头,身子不住发颤,爹拍拍她的手没说话。
第二天下午,道士来了家里,先是瞧过我手脚上的伤,然后说了个事。
刘癞子死了。
昨晚死的,他不知从哪里搞到块铁皮,割破手腕在床单上放血,然后把染红的床单盖头上,用脚链缠住头勒死了自已,事发的时候,刘家人没听到动静,今天早上去送饭才知道出了事。
爹听道士讲刘癞子的事,手一直在发抖。
等他讲完,爹吞吞吐吐说了昨晚的事,道士脸色很难看,把我叫过去细问,我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他许久没作声。
好半晌他问:“壹娃子,你恨不恨张家人?”
我咬咬嘴唇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不恨,是恨不起,张家人霸道,我不想和他们沾上半点关系,哪怕是恨。
道士叹了口气:“娃子,我知道你恨,张家人作事没分寸,我也看不起他们,但恨归恨,如果让你去救张家人,你肯不肯?”
救张家人?我没死在他们手里就阿弥陀佛了!我看了看爹,爹也看了看我,都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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