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迁怒(1/2)
说起来,当初要不是那个野种求未央来替李渊父子求情,李渊早就死了,说起来,今日这个祸,都是那个野种间接惹出来的。
自从那个野种出生之后,他就诸事不顺,简直就是他的灾星!杨广越说越恨,胸口像有一团邪火在烧一样,怎么都灭不掉,豁然起身如一阵风似的往外冲去,郑英赶紧跟在后面。
飞香殿中,韫仪正站在檐下,看宫人拿杆子捕树上吵人的夏蝉,没过多久,就已经抓了一满满一笼,吉祥抹了把汗,走过来道:“这次捕过之后,公主就不会再被吵得睡不着了。”
如意摇头道:“可惜过一阵子,又会有新的蝉爬上树,也不知为什么,今年的蝉特别多,这树都快停满了,以前在洛阳时,虽然也有,可不见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江淮一带,蝉特别多?”
吉祥无奈地道:“不是江淮特别多,而是那些蝉无处可去。”
如意疑惑地道:“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这树到处都是,怎么会无处可去,又没人拿绳子把它们捆在这里。”
“是没用绳子捆着,可是……”吉祥看了韫仪一眼没有说下去,后者道:“可是宫外已经没有树木可供它们生存了是吗?”
吉祥点头道:“是,奴婢昨儿个听出过宫的人说,除了咱们这皇宫,整个江都都看不到一株长有树叶的树,放眼望去,所有山头都是光秃秃的,刚有树叶长出来就会被人摘着吃光,那些蝉无处栖身,就都飞到皇宫里来了。”
韫仪没有说什么,她虽怜惜那些饱受苛政之苦的百姓,却有心无力,只希望这场灾难早些过去。
如意见她面色不太好看,道:“外头热得很,奴婢扶公主进去坐着吧,此处的事阿广他们自会办妥。”
韫仪正要答应,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抬眼看去,竟然瞧见了杨广,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再没去见过杨广,后者亦没有踏足过飞香殿,今日何以突然过来?难道他又想……不,她宁死也不会受其污辱!
杨广在离韫仪一步远的地方停步,回过神来的如意等人连忙屈身行礼,杨广没有理会他们,只眸光阴冷地盯着韫仪。
“你来做什么?”自从知道杨广与自己的真正关系后,韫仪对其已是没有了最后一丝敬重,有的只是恨意,恨他害死自己父亲;恨他令母后这么多年来活得如此痛苦;恨他视人命如草芥,为一已私欲,害死那么多老百姓;恨他当日在成象殿竟然要强bao自己。
杨广阴声道:“你早知李渊有反意是不是?”
韫仪疑惑地道:“你什么意思?”
杨广寒声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与朕装糊涂是不是,太原传来消息,李渊谋反,并且当众斩杀朕派去的王威与高君雅!”
韫仪怔怔愣在了那里,李渊竟然真的谋反了,未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是挨了重重一掌,掌掴之人,自是杨广。
如意见状,慌忙道:“陛下息怒,李渊谋反之事,公主确实毫不知情,否则一定会告诉陛下。”
杨广一脚将她踹开,盯了韫仪道:“当年李世民抗旨,若非你让未央求情,他们二人早已经人头落地,哪里还会有今日的叛乱;是你!你早就与他们串通了是不是?”
“没有!”韫仪否认道:“我从不知李渊有反意,当日只是不忍他们枉死,所以才请母后出面,让他们免于死罪。”
“你以为朕会相信吗?!”杨广面目狰狞地道:“这十九年来,朕从未亏待过你,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你却与那姓李的一起来谋夺朕的江山,早知如此,朕早就该杀了你!”
韫仪冷笑道:“你何尝不想杀我,只是因为母后护着,一直寻不到机会罢了。”停顿片刻,她道:“不错,这十九年来,在吃穿用度上你确实没有亏待过我,但别的呢,我生病之时,你在哪里,我练了满柜子的画,只为你一句夸奖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当新安、温玉她们得你怜惜之时,我只能待在一旁默默地等着,等你能够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还有,当我为替你除去李渊而身受重伤,险死还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不等杨广回答,她已是摇头道:“没有,你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起我这个所谓的女儿,甚至还巴不得我死在外面,这样就不会继续碍你的眼了!”
杨广面无表情地道:“你本来就该死!”
韫仪嗤笑一声,“可惜,老天爷偏偏不让我死,它要我活着看你如何败掉这大隋江山!”
“贱人!”杨广再次挥掌掴去,然这次却落了个空,韫仪后退一步,冷冷望着杨广道:“如果我是你,这会儿就该想着如何平定叛乱,而不是在这里靠打人撒气;又或者你真想败了这份基业。”
听着她对自己的讽刺,杨广眼角阵阵抽搐,要不是看在未央的份上,这个野种早就已经死上千次万次了。
杨广不止一次地下狠心要杀掉韫仪,但终归是舍不得萧氏,这次亦是一样,强压下心中的恨意拂袖离去。
待得他离开后,如意长出了一口气,想起刚才掌掴一事,连忙扶住韫仪道:“公主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公主脸很肿,我这就去拿药膏来。”不一会儿,吉祥取了药膏过来,在仔细替韫仪擦上后,道:“临睡之前再擦一次,等明儿个应该就会消肿了。”
如意叹道:“公主您明知道陛下是个疯子,又何必说那些话气他,幸好只是一掌,万一起了杀心,那可就真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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