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霜仙不肯云台梦(上)(1/2)
雾霭犹如水流漫卷,聚散升沉之间,终于云开霁色,雾岭一山陡立。
“好山!”风轻夜慨叹。
两个时辰,一人一狐观览雾海变化。雾气如潮,勾动风轻夜修炼不久的“春水凌波十三剑”剑意。剑意随雾海翻涌,于神识之中流转不停,颇有收益。
令狐轻寒雪地写写画画,想及青州城内它专注的一些事儿,风轻夜溺爱之色更甚。小狐前爪回收,悬而不动,作沉吟状。
准备靠近,瞧写的什么,几人过来。最前一位,眉目天生的两分阴骘,随行数位,背负长剑。自青州城至此,风轻夜遇过好多拔这般装束的修士。当时寻思,负剑而行,应为洳国修真界的一种标志。
阴骘味道的筑基修士打量小狐,冷冷说道:“小子,那只雪狐卖不卖?”
风轻夜恼怒。天底下,万般事物,皆可不为,皆可不屑,偏偏寒儿,那是任谁也不得触犯。瞳仁内,剑意闪烁。小狐和风轻夜心神相通,纵入怀抱,轻唤一声。风轻夜隐去眼中剑意。
“哈哈,愤愤不平?”阴骘修士大笑,偏头对身边修士说道:“你说好笑不?”
此人点头,怕闹出事端,在蝣天宗山门之外不好收场,说道:“小子,栾公子说买雪狐,已很客气。小小炼气士,见我们这帮前辈,不尊不礼,也就罢了。若真见不惯你的傲气,伤你躺一、两个月,再抱走小狐,何必?说吧,便是天价灵石,栾公子也出得起。”
风轻夜懒与理会,转身欲走。
“站住!小子!”栾姓修士喝道。
接过他阴沉语气的,则是一道黄鹂般脆脆的音色:“栾靖虞,又在做恶人?”
一个炼气层次的少女,俏立不远处。她之身后,站着仆从模样的老者,修为则属金丹境界。
与栾靖虞作伴的几人,纷纷行礼。
栾靖虞不畏,森然说道:“姓宁的,关你何事?”
宁姓少女不答他的话,兀自对另些人说:“难道你们也为虎作伥,自甘下流?”
几人慌乱,一阵相劝,拥簇栾靖虞走开。行数步,栾靖虞不解恨,回头道:“那只雪狐,小爷要定了,暖床之用!”大约少女来头大,虽不惧怕,却不敢过分得罪。此言冲风轻夜说的。
风轻夜伸拳,另一只手,横向抚过。
栾靖虞竖眉道:“何意?!”
少女替风轻夜回答:“意思是,用剑说话。”
栾靖虞剜一眼风轻夜,众人推搡,远远而去。
风轻夜正视少女,她的气质,俨然不同,仪静体闲,宛宛约约。十五、六岁年纪,略带青涩,似一支含苞待放的花儿。
“谢谢宁小姐的解围。”风轻夜点头称谢。
少女局促,全无刚才那刻的意气。她心儿细,望到雪地之处,爪印如梅花,上有字迹,袅袅行过。风轻夜嗅入一缕极至的清香,小狐躁动,赶紧收拢心神。苦了少年,这可是第一次离女孩子如此近。令狐小媚不算,情绪、心思迥然有异,至于怀里的令狐轻寒,还是只小狐呢。
宁姓少女轻声念道:“烟浮隐芥子,雾去岭犹明。”
她同样迎面雾海而来,深感触动。低声问道:“可是……小狐写的?”
“字是我家寒儿写的,句子她记的。”
宁姓少女温言道:“好可爱的小狐,好可爱的寒儿。”说罢,不敢对视风轻夜,柔和看了看小狐,即与那位金丹仆从,渐行渐远。
风轻夜打量字体,笔法童稚,似笨拙,却具几分的情趣。于是,一边行走,一边夸赞。小狐得意,刚刚的躁动,烟消云散了。
十数里,蝣天宗山门已现。山门口的知客之士,正是沈吹商。
“散修夜轻风,受贵宗之邀,以观云中剑会。”风轻夜说道。
沈吹商闻弦歌而知雅意。风轻夜颠倒姓名,乃是不想表明真实身份,说道:“夜兄弟来的正好。我一直在盼你。”
而后,引风轻夜、小狐直接前往他的洞府。
“你俩尊贵,属我之私交。少与那些流俗交往,省却怄气。我事忙,这洞府,由风兄弟居住。”沈吹商说道。
沈吹商诚笃之言,风轻夜感动。暗想半个多时辰前,就差点受气拔剑呢。
沈吹商拿一个玉盒儿,说道:“此中三两的云台霜情银毫,来自荻国,稀罕之物。今得般配友人品尝,不枉我数十年收藏。呵呵,风兄弟,你俩品一壶茶,想出去玩就出去玩,雾岭数处极佳的风景,值得游览。”
“如此甚好。”少年欲说些客套话,但实在疏于言语,吁吁良久,越发不会说了。
沈吹商一笑出门。听到少年“沈兄走好”,心间欢快,终于不再“沈前辈”相称。
云台霜情银毫,通体雪白,银毛茸茸,似霜染。入沸水,升沉有致,数起数落,恰似少女之翩跹,蔚为成观。少年幻觉,怎的宁姓少女作舞?
此茶入口,果然极品的极品。香气盈盈,直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呼吸,甚至神识之内,亦余韵缭绕。
小狐儿的蓝眸,如烟如雾。
风轻夜不由犯困,迅速入眠。
梦境顿生,奇幻非常。梦中一绝色仙子,清冷如霜,往一座山峰而去。少年一路追随,周遭仿佛百花盛开的春天,蜂萦蝶舞。那位仙子,至山前,原本山景清明,恍惚一换,刹那间云遮雾罩,再抬头,她消失山中。少年入其内,竟直接的山巅之上。一块浮云之匾,明灭不定四个篆体大字,乃为“云台仙梦”。
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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