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血的烙痕(2/3)
只有一片漆黑,没有一定光亮。 除了冷,她也再感觉不到其他。 可她—— 不想死! 她虽然忘了自己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想死,不能死! 她还有人要等。 她还要等一个人! 就算绝处,她也要逢生! 他们以为她动不了了,所以并未捆实她的双手。 她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 朱砂哭了。 她大睁着腥红的双眼,看着色泽陈旧的帐顶,眼泪便这般无声地流了出来,如何都止不住。 不是眼泪,是血泪。 她的眼睛很疼,疼得好像被灼烧了一般。 看到她的血泪,续断公子将定在她眼前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他的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他的手心里有皮肉被烧焦的焦臭味道。 青茵连忙拿过他的手,紧咬着下唇将他紧握着的手慢慢打开。 焦臭味扑鼻。 他的手心里,指腹上,是一片片被烧灼后留下的伤。 他的手心里,赫赫然是一块烙铁。 方才他第二次拿起的那一块。 那块烙铁,竟不是烙在朱砂身上,而是烙在了他自己手上! 他用手接住了那块烙铁,只是让她闻着味道而已。 他怎能再伤她,他怎忍心再伤她。 朱砂泪流不止。 续断公子用自己未受伤手拿起一块帕子,想要轻轻按到她的眼眶上,可他的手伸出去了,却迟迟不敢碰到朱砂面上。 她已经想起了一切。 她会恨他。 续断公子不忍再看朱砂的血泪,他将手中的帕子交给青茵,道:“你帮她理理身上的伤,擦了身上的汗,再换身干净的衣裳,看看这屋里是否还有被褥,有的话找出来换上一换。” “青茵先推公子出去。” “不必。”续断公子微微摇摇头,径自滚动木轮,往屋门方向去了。 他的手上有伤,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血留在了木轮上。 他的心要比手疼,疼得多。 青茵不敢上前,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续断公子的背影,再转过头来看向朱砂,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一切,又都是何苦,哎…… * 夜很深,夜很沉。 今夜无月,夜黑沉的可怕。 天牢外的守卫也多得可怕。 因为任谁见了君倾那样的人,都会想要将这个天牢围得严严实实的,严得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来。 的确是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来。 青羽族的妖人,能懂鸟兽之言,怎可能还让鸟兽进来。 姬灏川不是傻子。 可即便他再聪明,也想不出君倾既然已经越狱了,又为何还要回来自投罗网,他想不出来原因。 他唯一盼着的,就是明日午时尽快到来。 明日午时就是处决君倾的时辰。 希望这个夜里,不会再出什么差池。 姬灏川已经一连好几日没有好好睡过,他下眼睑上的青黑很重,重得好像他随时都会闭着眼睡过去一样。 他想得事情很多。 原本他想得最多的是君倾的事情,然如今,他想得最多的是他的事情。 他身体根本就没有帝王之血的事情。 这个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事情,是否能一直瞒下去? 他的心很乱。 一旦站上过权力的巅峰,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再下来了。 人,总是如此。 就算是身体里没有帝王骨血的姬灏川,也一样。 * 重重重兵把守的天牢,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但却会有来人。 就像之前任何人都觉得君倾逃不出这天牢一样,他却是轻而易举地走出去了。 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没有绝对。 来人姿容端庄,举手投足里尽是雍容,却又不失温婉。 是个女人。 是太后。 谁人敢拦太后? 没有人。 就连帝君都不敢拦,何况他们这些兵卫? 虽不敢拦,但禀告给帝君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天牢里很黑,终年无法散去的霉湿之气浸满这里边的每一个角落。 太后从没有来过这里。 可她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嫌恶且难以忍受的神情。 任何一个人高高在上的人到了这儿,总会表现出对这里的极尽嫌恶,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却为何不嫌恶这儿? 她不仅不嫌恶,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快的模样。 她只是,走得很急。 这天牢里,如今只关押了一人。 便是君倾。 除了君倾,她也不想见任何人。 君倾曾无数次的见过她,她也曾无数次地见过他,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找他,他也想不到。 所以太后出现在牢门外的时候,君倾心中是诧异的。 “丞相君倾。”太后站在牢门外,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冷冷,声音里却是带着些微的颤抖。 “嗯。”君倾没有不加理会,反是回了她的话,“在下正是那个杀你父弑你夫的君倾,太后娘娘。” 太后蓦地睁大眼,死死盯着君倾。 君倾无动于衷,就好像他方才不过是说了一句极为寻常的话而已。 太后闺名方瑞,姓林。 前丞相林海大人也姓林。 林海膝下有两女。 太后林方瑞,正是林海的长女。 但林海是犯了罪才死的,先帝是得了重疾死的。 君倾以为太后会疯,至少会厉声质问他什么。 然人心与世事皆是这世上最难料的事情。 太后既没有疯,也没有厉声质问他什么。 她只是用一种带着隐隐颤抖的声音,迟疑又小心地问他道:“你可是有妻子?你的妻子,右眼角下是不是有一颗痣,朱砂痣,是不是?” ------题外话------ 记忆恢复完毕。状态提示: 036、血的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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