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已经想去死了(1/2)
那个道士应该就是上天派来的吧?!
刘蟾蜍一段淡而不咸的讲述,让大家似乎感觉没什么太多的新意,有相邻而坐的人在低声嬉笑,心不在焉,更有人已经把头靠在背椅上,眯起了眼睛,不过,但自从他提到了在他的故事里有道士,似乎一下又将大家的兴趣提了起来,他们都打起了精神。
——那是一个雨后的下午,我已上了初中二年级。因我未按时完成作业,老师又在课堂上挖苦嘲弄我。我的同学们也能在老师对我的挖苦嘲弄中得到了一份快乐。
这也不怪同学们,他们平时学习很苦很无味,繁重枯燥的学习任务剥夺了他们应该得到的快乐,他们只能在老师取笑或挖苦一个学生的时候得到精神上的放松和调节。
受到老师的挖苦和嘲弄,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到了下午课外活动的时间,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天基本未动的我,趁吵吵嚷嚷的同学们不注意,便从教室里溜了出来。其实,那个时候,即便是我大摇大摆地从教室里走出去,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们几乎已经习惯了忽视我的存在。
此时的操场上,有些同学在打篮球、打乒乓球,还有的坐在草地上抱着书本死啃,还有……
我在他们中间穿行。当时我的脸色应该是铁青的、灰暗的,但没有一个人向我打招呼,哪怕是一个些许友善的点头也没有。特别是搂着裤子从厕所里匆匆跑出来的我的那个班长,在我与他眼神对视的一霎那,分明看到了他对我的无限蔑视。而且,我的那个班长,他那种蔑视我的眼神一直伴随我好多年,我是十二万分的痛心和无可奈何啊。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寒光闪亮的匕首插在我的心窝里。我痛心之极。为了避开那道杀人不见血的寒光,我便拼命地向前奔跑、奔跑。
扑通——我竟然掉到一个小石灰坑里。
坑里有水,我的裤子全部弄湿了,而且我的脸上、双手和双脚都沾满了稀稀的石灰。片刻间,我就变成了一只蠢笨的黑白分明的大熊猫。周围的同学看到眼前的一幕,没有一个人前来帮我,而是发出刺耳的阵阵浪笑。
特别是我的同桌,他居然打着响指,吹着刺耳的口哨。奶奶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难道你不懂?你能跟我做同桌,你跟我是一类货色。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跟着瞎起哄,看我的笑话啊?但事实是,他正与一帮人在看我笑话。老天啊,父母啊,我真的真的真的已经一钱不值了?
这一刻,这一刻,这一刻,我想到了死!我狼狈地从石灰坑里爬起来,强忍着石灰散发的那份刺鼻的气味,顾不得已经脱掉的鞋子,光着脚拼命地向校门外跑去。幸运的是,在恍恍惚惚的情状之中,我竟然没有被什么物件撞到。在我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又翻过一个芳草萋萋的山岗之后,终于到了我经常一个人呆坐的江边。一到江岸边,我已经精疲力竭,我便?势倒地,喘着粗气趴在那儿。
清清的江水汩汩向东流去,浮在江面上暗红色的落日已经被江对面摇曳的树枝划破,落日像一堆散落的残片,似乎预示着西坠的红日生命行将终止。睹物思己,我越发感到我人生的无望和悲凉。
回想我父母为我的付出,想到他们无奈和无助的眼神,我心如刀绞。我觉得我是一个地地道道、彻头彻尾的废物,活着就是痛苦,活着就是累赘,活着就是笑话。我感觉到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点价值。如果硬说我有价值,那就是我身上的器官倒是非常鲜活,捐献给别人还非常实在有用。
我想这怎么也牵扯不到什么智商问题吧,给需要的人安上个“好零件”肯定是个很不错的事情。但我不能这样做啊,因为我这样做了,我怎么对得起我挚爱双亲?对得起对我报有无限憧憬的爷爷?对得起我已经撒手人寰的婆婆啊?那是在他们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呀。我活着没有为他们争光,死了还要被利刀分割,这对我的双亲、我的婆婆爷爷是何等残酷而悲惨的事实。我不能因为硬要证明我有存在的价值让他们的心灵遭受无休无止的折磨和痛苦。
对,我要无声无息地从人世间消失,让我的双亲及爷爷他们在无结果的寻找中对我充满着一丝幻想,最后妄想我能凤凰涅槃、**重生,升腾幻化成一个有价值的人,给无助的可怜的他们些许安慰,从此换来他们在他人面前做人的廉价的尊严、尊严、尊严!
我注意拿定,心硬似铁,便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朝着我家的方向双膝跪地,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默地念道:父母,还有特别疼爱我的爷爷,我的幺爹,对,还有特别喜欢我的幺妈,我要走了,我轻轻地走了。
我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啊——啊——啊——我在说胡话了。
人们说死是很痛苦、很可怕的事,而在那一刻,我倒觉得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更痛苦,而死其实是很轻松的事,甚至是很美好的事。因为,死不是痛苦的开始,而是痛苦的终结。人生的一切痛苦会在死去的那一刹那化为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需要告诉各位的是,我虽然年纪轻轻,但对死的追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再见了,不,永别了,父母;别了,对我充满无限期望和幻想的爷爷。今生给您们的是不幸,只有来生让您们……
唉,我来生又能怎么呢?我一时半会想不清楚,也理不明白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