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嫁(1/2)
春芳尽,昏鸦觉,红妆走马京畿道。华盖忽临名贵场,万姓争拥新颜看。妍丽却孤寒。
入目是一段无边的红,瑰丽,艳绝。厚重的喜帕遮盖住了耀眼的明珠翠冠,也阻隔了我分外张惶惊怕的眼。喜轿外的唢呐吹奏的十分欢庆,围观群众的欢呼声亦十分热烈。据说,这是一桩值得举国同欢的婚礼。因为帝王的恩赐,因为婚礼的男主角是昭国年少成名的凌云将军苏墨,因为婚礼的女主角是昭国贤明远著的丞相千金叶香雪。而我,只是占据了这场婚礼中女主角的躯壳的一缕幽魂。
一场乌龙的舍己救人,生生将我撞得魂飞天外。
我,噢不,前世的我,过马路时惊悚的看到一个女孩突然冲进车辆疾驰的马路,脸上的表情如此决绝。惊悚过后,我的血液瞬间沸腾,高觉悟的扔下挎包,疾步奔向前,企图与那辆即将引发血案的不知名的跑车作生死的斗争。当我脸上洋溢着无私的爱的微笑,打算将女孩扑向路边,完成一场完胜的英雄救人事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做好事不留名时,女孩的表情由决绝变成了犹豫,最后迅速跨离危险区域,而我经由这意料之外的状况脚下的步伐微有迟钝。女孩直直的望向我,眼里满满的全是惊恐。在她疾呼出口时,我已经脱离地面,被那辆跑车结结实实给撞了出去。这也许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意境虽有不同,但我想大致还是可以用来形容我如今惨淡的光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等我醒来,我已不是原来的自己。全身上下,由内至外,除了脑中残留的,曾经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记忆以外,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属于原来的自己。
我如今叫叶香雪,是昭国的丞相千金,今天要嫁给昭国的凌云将军,苏墨。
手中捧着的据说可以辟邪求褔的平安果被我紧张的汗水浸染,落下一段红来,原来食品产业的造假行当远从古代就已经萌芽了。这让我紧张的心绪多少有些缓和,也许,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也和这里的食品产业一样,虽不具规模,但好歹已经有了朦胧的发展前景。即使自由恋爱还没有发展到与食品产业一个等级,那我也可以成为时代的先驱,芽,就从我这儿开始萌吧。
正当我斟酌着该怎样开口才不至于唐突了我未来的夫君时,“咚”的一声,喜轿落下,生生将沉浸在自我臆想中不可自拔的我给惊醒。紧接着,喜轿外的唢呐声,围观群众的欢呼声戛然而止,隔板上响起三声沉闷的“咚咚”声,这是新郎官,我未来的夫君在叩门。
随着礼婆高亢的唱礼,轿帘被掀开,一双青锻靴撞进我仅有的低垂的视线,随即撤开。礼婆将我扶下轿,手中被塞入一段红锦。红锦被轻轻扯动,一下,两下,正当我犹豫着该不该松手时,身体已先大脑做出反应。在扯完第三下时红锦从我手中滑落,礼婆的抽气声清晰无误的响在我耳边。听到这抽气声,我才恍然记起这是婚礼中的习俗,新郎官要轻扯彩球绸带三下,而新娘要牢牢牵住绸带,以示夫妻不离不弃。如今,我算是葬送了我这一段“不离不弃”的姻缘么?
礼婆抽完气,飞快拾起红锦塞入我手中,一边念念有词,月老莫怪,月老莫怪。换做以前,我定要十分不屑的说上一句:迷信!可如今,在这样荒诞离奇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后,我显然失去了这样洒脱的气度。
我被搀扶着踩上红地毯拾阶而上,临了门槛,我倒抽一口凉气。从前听人说古代有以宅第的门槛之高低喻示主人的地位之高低,眼前的门槛足足够上我的半截小腿,看来我未来的夫君,苏墨的地位着实不低。
我正要卯足气力顶着沉重的礼服跨过去,突如其来的火盆将我生生逼退。礼婆在一边笑呵呵鼓励我:“新娘子跨过火盆,就可以干干净净进夫家的门啦!”
我有些疑惑,难道不跨过去我就不干净了?那昨天晚上翠翘为什么要将我里里外外清洗三遍,恨不能让我脱下一层皮才罢休呢?火盆里的火焰在我仅有的视线里簇簇跳跃着,那气势不输有着我半截小腿高的门槛,我一时又有些犹豫。
这一疑惑加一犹豫,弄得身边的礼婆频频催促。而我实在有些胆小,万一婚礼不成,反而引火烧身,这不就又是那一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所表达出的意境吗?我深深地觉得自己就是那被蛇咬过一口的人,又是“十年怕井绳”,又是“杯弓蛇影”的。我这厢里自怨自艾,不提防头顶响起一声嗤笑,视线里又出现那双青锻靴,随即身子被腾空抱起,我急忙圈紧抱我的人的脖颈,心脏随着他起伏的胸腔“砰砰”跳动着,身子相贴的地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剧升温,让我有种即将要燃烧起来的错觉。
他抱着我的手十分强劲有力,稳稳跨过火盆后,原以为他要将我放下,他却一顿也未顿,径直将我抱入了喜堂。这让追在身后的礼婆唯诺不已,而我也是十分惊惶。礼婆赶到时,我已被他放下。这意外的插曲过后,婚礼按步就班,十分顺畅。拜堂礼毕,我被送入洞房,总算完成了这一天的繁杂冗长的成婚仪式。
红烛光影摇动,房内寂寂无声,我正襟危坐于床头,脑中急速的运转着,想要搜刮出一套适宜的,能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成功说服苏墨接受暂不合房的说辞。比如说:洞房之夜我们不必急于一时,一时的欢愉除了能带来短暂的快感之外带不来其他更加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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