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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穿着一身丁香色衣裙,斜倚在榻上,修饰整齐的手指摩挲着两片虎符,眼神清冷地望着地上跪着的宫人,“沈公府中,都有谁安插了人进去?”“回娘娘,咱们舅爷送了个管家进去、太后送了个厨娘进去、大皇子送了洒扫庭院的粗实婆子过去……此外,正当宠的楼婕妤也送了婢女进去。”
“那就好,再过几日,就送四皇子妃出宫归宁。”皇后斩钉截铁地说,这些人,不管是哪个被抓到把柄,在她,都是大快人心的喜事一桩。可恨,若不是顾忌着傅韶璋,不可对天元帝、太后动手,她何必煞费心思地搅合进这些繁琐的事里?
“梓童!”天元帝呼喝了一声,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后从容地拿着帕子缠着一对虎符,款款地站起身来,“主上,怎么这会子就过来了?”
天元帝满脸怒容地道:“这些人当真是各怀鬼胎,竟然想到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亏得朕小心谨慎,不然就叫他们钻了空子。”
“……主上,这是怎么了?”皇后眼皮子一跳。
天元帝冷笑着,对皇后握在手中的帕子毫不在意,拍着榻上的牡丹纹路,恨恨地看向太极宫,“他们竟然把钉子安□□了沈家!料想沈家人久贫乍富,还不曾想到要防范府里的下人呢。”手轻轻地在皇后手背上拍了拍,邀功一般地笑,“不过梓童放心,朕已经令人把钉子清理了出去。”
皇后抿了抿嘴,“多谢主上,倘若丢了这一胎,韶璋虽还年轻,但到底也叫人心疼可惜。”略低了头,等了等,不见天元帝回大明宫,不由地诧异了一下,“主上……”
“腰酸。”天元帝勉为其难地吐出两个字。
皇后立刻会意,猜着满宫的女人今晚上都惦记着要把天元帝生吞活剥呢,叹息道:“主上也该怜惜怜惜那些孩子,年纪轻轻的,也不容易。”
天元帝眼皮子跳了一下,到底是上了年纪,不肯颠簸了那么久,又去女人身上活受罪,张开手臂叫皇后伺候着更衣,便睡下了。
皇后望着天元帝的睡颜,忍不住拿着手摸了摸他的鼻子。
天元帝觉察到睁开眼,瞧了一眼皇后,揉了揉鼻子,便转身又睡了。
皇后琢磨着如何给如斯收场,待清晨旭日升起,打发了天元帝上朝后,便叫了吴六全来,略问了几句,得知傅韶璋一大早向内务府去了,就问:“四皇子妃呢?”
“回娘娘,皇子妃娘娘跟着从博文馆来的先生读书呢。”吴六全道。
皇后嗤笑了一声,望着梳妆镜里的人影子,“芳儿呢?”
“吴侧妃兢兢业业地守护着皇子妃娘娘呢,今晨皇子妃娘娘要吃凉拌蒲公英,吴侧妃说那东西寒凉,拦着不许,被四殿下骂了一通,还忍辱负重地给小皇孙做衣裳呢。”吴六全说着话,也替吴氏不平起来,这样的贤良人,偏被吴迤士糊涂地送进宫里头来。
皇后头疼得了不得,揉着额头对吴六全道:“吩咐吴侧妃,七日后随着四皇子妃去沈家归宁省亲。再,”话音一顿,想起一个妖娆人物来,“支会沈如画一声,告诉她,若是她能谋害掉四皇子妃的胎儿,本宫便叫她幼弟在睿郡王府上立下大功,脱了奴籍,他日考取功名,重新支撑起京城沈家门楣。
吴六全道:“这沈家的小少爷人在睿郡王府上为奴……”忽然一个激灵,醒悟到皇后的言下之意,是睿郡王是他们的人,连忙答应着,就去办了,办完了差事,回了永华殿,老远听见一阵鸟语,走近了,瞧是四皇子妃随着博文馆的先生读书,心里腹诽了一通,见吴氏走来,就喜滋滋地对吴氏道:“侧妃娘娘,皇后娘娘许侧妃娘娘七日后随着四皇子妃去沈家归宁。”
“知道了。”吴氏思忖着,叮嘱吴六全,“先打发人去沈家打点,莫要出了差错才好。”站在门边,瞧屋子竹黄画案后,那四皇子妃托着脸颊认真地跟先生读书。
“吴公公,你是瞧着我跟四殿下长大的,你说,我哪一点比不得四皇子妃?”吴氏摸了摸脸颊,那四皇子妃跟沈贵妃年轻时一样风华绝代,但她模样也不丑,自夸一句花容月貌也不为过,怎地傅韶璋会在短短时日里娶了旁人呢?
吴六全知道吴氏这边放松了,如斯的“胎儿”才能被人算计了去,低声道:“据尹公公说,当初在泰安时,四殿下为了见四皇子妃一面,宁肯住在又潮湿又满是蚂蚁的小楼里呢。”
吴氏心里心一寒,恨不得傅韶璋曾对她许下个海誓山盟来,如此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埋怨他;偏偏傅韶璋什么都没说过。
“表妹!”傅韶璋隔着大老远地喊了一声。
吴氏忙把脸上的不甘收敛了去,微笑地迎上去。
“表妹,你一直盯着里头,该不会是……”傅韶璋故意满眼恶意猜度地望着吴氏,瞧吴氏脸色有些发白了,才赶紧地跨过高高的红门槛进去,走到如斯跟前,便把一匹花布摆在那书案上。
博文馆的先生赶紧地退了出去。
吴氏这才走了进来,瞧傅韶璋、如斯去看布匹,便也随着去,瞧来瞧去,那布匹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一匹枫叶纹红底子的寻常布料,甚至她的丫头这辈子也没穿过这样粗糙的衣料,一时不解,就问:“殿下拿了这布料来做什么?”
傅韶璋微微一笑,故意不理吴氏,探着身子凑到如斯面前,“你猜,这衣料是谁织出来的?”
“……采茹?”
傅韶璋伸手指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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