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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妹妹这一病,怕又要像变了一个人了。”沈著担忧地嘀咕着。
傅韶璋一凛,想起傅韶琰“投其所好”准备的五彩小药瓶,那千叶石榴花、那狂草、那古琴、那暗示胭脂鹅脯的白鹅又有哪一样是她真正喜欢的?她喜欢的应该是美人蕉、小篆、琵琶、凉拌蒲公英……哪有失忆了,就一下把所有的喜好全都改了人?除非,换了人……
“韶璋!”屋子里忽然又传来凄然的一声。
廊下站着的甄氏、沈著愣住,走开了几步站在台阶下的傅韶璋也被钉在地上,忽然心里一凛,想到自己若就此抽身走了,就是彻彻底底地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弃在这混沌世界,哪怕面对父母双亲,也要掩藏自己的喜好、性情,这般,比被人始乱终弃还要可怜……趁着甄氏、沈著没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向屋子里冲去。
“殿下,快出来!”甄氏、沈著急赶着拉着、劝着傅韶璋,尹太监瞅着不要他撮合,人家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过去了,忙伸腿拦着、绊着甄氏、沈著。
傅韶璋冲进屋子里,推开围在床边的遂心、遂意,瞧胡氏还按着如斯的手,一把又将胡氏推开,将满脸烧得赤红、一身冷汗的如斯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瞧她肩膀上肿得越发高了,心里更后悔起来,想着人家书里留下个印子也没怎样,偏他一留,她就病得这样重。
咳咳了两声,如斯全然忘了已经跟傅韶璋一拍两散,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哭泣,“她来了,她要回来了。”
“放心,她回不来了。”傅韶璋竟然懂了如斯的意思。
胡氏瞧傅韶璋坐在床边紧紧地搂着如斯,如斯满脸泪痕地抓着傅韶璋,吓得瘫倒在地上。
甄氏瞧见了两眼一翻,立刻昏厥了过去。
“扶着夫人回去,谁都不许离开一步。”沈著攥着拳头,恼恨地向前两步去掰傅韶璋的手,“殿下快松手……你这样,叫人瞧了去,如斯以后怎么嫁人?”
沈著冷笑一声,还不曾言语,就听尹太监冷笑说:“沈著,你别糊涂,你四妹妹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就算殿下以后不要了,谁敢接手?还不退出去?”
“尹公公——”沈著素来跟傅韶璋打打闹闹惯了,并不十分知道那皇权的厉害,如今听尹太监一句,浑身的血都冷了,若傅韶璋始乱终弃,如斯就要被送去庵堂里做尼姑了……总之,天家人不要的女人,其他人也不能要。
“还不出去?”尹太监嗔了一句。
沈著红着眼眶,噙着泪眼说了一声是,弓着身子一步步退了出去。
傅韶璋瞥了一眼尹太监,吩咐说:“去拿了伤药来,我给她瞧背上的伤。”
“是。”尹太监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功成身退”,忙将带来的药匣子里翻找一番,最后将一个描画着五彩同心结的药瓶递给了傅韶璋,瞧傅韶璋放下帘子,忙转过身去。
傅韶璋安抚着如斯,闹得满头大汗,才将她身上月白的纱衣脱下,见尹太监隔着帘子递了银针进来,便挑破鼓起来的红包,拿着帕子将那里头的脓血挤出来,然后仔细地敷药。
“她要回来了。”如斯絮叨了一句。
傅韶璋嘴里嘘了一声,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只觉如斯朦胧无神的眸子里卷过一抹陌生的神采,忙托着她的脸颊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她回不来了。”轻轻地吻着她干枯的嘴唇,侧身躺在床边,手指敲打着床头,慢慢地唱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望见如斯眼神渐渐清明,就对她一笑。
如斯迟了一迟,就也对他一笑,听傅韶璋低吟浅唱,怔怔地趴在枕头上,脑子里因乍然涌进来的,原本只属于“沈如斯”的记忆、情愫一片混沌。上一次做梦,梦里冷眼旁观,还不觉怎样;如今这一病,病得浑浑噩噩,竟是将“沈如斯”的所有过往、所有情愁,都一并记起来了。过往就罢了,那些情愁……竟叫她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沈如斯”。
“殿下,太医、医女都来了。”尹太监望着帐子里模糊的影子,心想闹这么大的阵仗,皇后想不知道都难,还有刚才那戏词,太医、医女都听见了吧?
“叫医女进来。”傅韶璋道。
听见医女两个字,如斯呆滞的神色终于生动起来,挣扎着要说话,又被傅韶璋按在枕头上。
“殿下?”医女站在帐子外,瞧帐子拱起来,大着胆子钻了进来,望见傅韶璋亲昵地按住如斯,如斯趴在枕头上看,吓了一跳后,忙收了眼睛,去瞧如斯肩膀上的伤,看了一眼,笑道:“殿下,已经处置妥当了,再不必处置了。只开些内服的汤药吧。”
“去吧。”傅韶璋道,手依旧按在如斯后背上,见她箴默不语,苦笑道:“我知道你气恼得很,不肯叫你我的事败露出来。但二哥已经知道……”
如斯猛然回头。
傅韶璋望见她眸子里一抹惊惶,心里刺痛了一下,“事到如今,你只告诉我,你究竟喜欢狂草还是小篆。”
如斯脑海里浮现出狂草两个字,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待她咬紧舌尖后,又将那两个字咽了下去;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沈如斯”跟傅韶琰小楼中定情的画面,面对着傅韶璋,竟然莫名地思念起傅韶琰……这份刻骨思念是不属于她的,“你上来。”
傅韶璋怔了一下,立刻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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