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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一声,一只飞舞着翅膀的蚂蚁投进了跳跃的苗头上,傅韶璋伸手弹开一对交尾的蚂蚁,背靠着窗子站着,只听楼下吱嘎一声,门关上了。
“小李子那混账……”傅韶璋咬牙切齿,瞧如斯一副有求于他的模样,叹了一声,“说吧。”
“明儿个,二殿下要来提亲。”倘若是真正的“沈如斯”在,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惜她不是。摸着床边坐下,琢磨着怎么投怀送抱最妥当,闻了闻身上,有木槿花的气息,也有薄荷的气息,倒是不难闻。
“你来,耀武扬威?”傅韶璋抱着臂膀,一时找不到其他地方坐,就依旧靠着窗子站着。
如斯握着两只手,恳切地说:“我不能直接跟二殿下说,叫他别来;也不能叫他发现我不情愿,所以,求殿下替我想法子,将这事解决了吧。”
“不能直接说,又不情愿?”傅韶璋摩挲着下巴,因蚂蚁都冲着亮处飞,于是离开亮堂的窗口,迈着步子走到灯影子下的床边,“为什么?你,变了心,又怕二哥报复?”
如斯犹豫着,要说自己变了心,只怕傅韶璋会鄙视她,越发不肯帮她;但没变心,又怎么解释自己不肯跟傅韶琰明白说清呢?
“你当真变心了?”傅韶璋睁大眼睛,为了谁?
“不是。”如斯赶紧地否认,手指指着下巴上一点疤痕,“我受了伤,将新近这几个月的事……也就是圣驾进了泰安后前后的事,都忘了。”
“这一点疤痕,就能叫你忘了事?”该不会,是跟傅韶琰串通了,算计他的吧?毕竟傅韶琰那么诡计多端。傅韶璋想着,挨近一些去看,只见饱满若花瓣的菱唇下,只有靠近了,才看得见的一点疤痕。
如斯轻轻地点头,“别看这疤痕小,连着脑子呢。”
“你以为我不用脑子?”傅韶璋用力地一拍如斯脑门,冷笑着,拉了一把方凳在如斯面前大刀阔斧地坐着,“说吧,你是不是跟二哥串通了,要算计我什么?我这么大的脑袋,脑汁没装满,也比你的脑子好用。”
“我是当真什么事都忘了……醒来后,瞧见身边的蛛丝马迹,猜着自己跟你们傅家的人牵扯上了,一心要想法子撇清干系,谁知道,越是想撇清,越纠缠不清。”如斯赶紧地说。
“证据!”傅韶璋吐出两个字,见如斯怔忡,咬牙说:“证明你没跟二哥串通陷害我的证据。”
如斯明白了,坐在床上,先脱掉身上披着的衣裳,随后脱掉米白的中衣,只穿着一件窄窄紧紧的沈绿抹胸,露出纤巧的锁骨、纤长的脖颈。
傅韶璋握着两只手,眼睛滑过她两只削瘦的臂膀,落在她的脚上。
“要脱掉鞋子、袜子?”如斯谨慎地请示。
傅韶璋糊涂了,要是如斯跟傅韶琰有私情,她怎么敢给傅韶琰戴绿帽子?难道,沈如斯当真忘了这几个月的事?“不用脱了——放心,不用阻挡,你也嫁不成二哥,顶多,做了二哥的侍妾。”
如斯堆笑着,讨好地看向傅韶璋,“殿下何必吓唬我?做二殿下的妻我也不愿意,更何况是妾呢。”一阵冷风吹来,瑟缩了一下,忙可怜兮兮地看着傅韶璋。
“我帮你……”莫非,傅韶琰得知他这两天亲近沈如斯,所以教唆沈如斯对他用美人计?冷笑道:“我好歹也是生在帝王家,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先前的行径又那么可疑,我为什么要帮你?”
如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傅韶琰越是对“沈如斯”生深似海,她越是怕他发现了真相,会把她当妖怪一样地烧了;不然,扮作“沈如斯”在傅韶琰身边活一辈子,也够呛;如此,她情愿跟傅韶璋有个露水情缘。
“你哭了?”傅韶璋皱着眉头问。
如斯原本没哭,听傅韶璋这么问,眼睛一眨,当真掉下几滴晶莹的眼泪来。
“……你哭,我也不会踩上你跟二哥设下的陷阱。”傅韶璋肯定地对自己说,望着如斯蝴蝶翅膀一样的肩胛骨,咬牙说,“你叫我做一件事,我就信,你没跟二哥串通,陷害我。”
如斯听傅韶璋这样说,越发坚定了离傅韶琰远远的这个决心——就连傅韶璋那么个烂漫性子的人,一旦牵扯上了傅韶琰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是她呢!于是赶紧地点点头——就算没了清白之身,也要离着宫廷远远的。
傅韶璋拔下头上的簪子,望着簪子上小巧的一个龙头,怔忡中,就将那金灿灿的龙头递到蜡烛上去烧。
“……殿下想在我脸上烙个印子?”如斯想起傅韶璋憎恨“沈如斯”这面孔,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来,须臾,喃喃道:“留个印子,能离着你们傅家人远远的,也算是有所失必有所得。”
傅韶璋不理她,烧过了龙头后,坐在床边,望着发红的龙头,一手揽住如斯肩膀,见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眼睫不安地跳动着,问道:“你不怕出了事,连累你二姐姐名节?她可还没定亲呢。”
“我怕连累她来不及出嫁,就香消玉损。”名节哪有性命要紧?
“你确定?”
“确定。”
“这可是一辈子的印子,就算二哥走了,我走了,这印子也要跟你一辈子。你要是能换一张脸就好了。”抚摸着清晰的肩胛骨,傅韶璋按住如斯,就将发簪上的龙头摁在了那恍若蝶翅的肩胛骨上。
如斯只觉后背上一烫,无边无际的痛楚涌了上来,两只手抓住傅韶璋的肩膀,用力地向他脖颈上咬去,含含糊糊地说:“就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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