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拜访(1/2)

“姐，我与君雁姐姐有约，待你归来，便到临汾相聚。你可务必抽空，莫要害我食言才好。”南归途中，薛雨晴念念不忘的就是带段婉曦去见杜君雁。

“晓得。”段婉曦搂着妹妹的肩头笑道，“三句话不离君雁姐姐，我便耳根子也起茧了。莫说当年一面之缘，便只冲她这般才情，又遭此迫害，我交定了她这姐妹。待回太原见过父亲，便即动身前往。”

“嗯！”小姑娘高兴地点了点头，把头靠在姐姐的怀中。

姐妹俩同乘一马，无比亲昵的样子，让后面的罗大刚看在眼里，酸酸的好生不是滋味。

旁边的吴信察觉到他的不对，撞了撞他胳膊，笑着问道：“怎的，见她姐妹亲热，嫉妒了？”

罗大刚老脸一红，支吾道：“俺……俺嫉妒作甚？”

吴信笑道：“你那点心思，岂能瞒我？自打识得雨晴姑娘，魂也丢了一半儿。虽说段娘子女扮男装，可如此俊俏的小哥儿，搂那姑娘如此亲热，谁能舒坦？”

罗大刚受不了吴信火上浇油般的挑逗，反击道：“哥哥若有能耐，先与俺娶个嫂子回来，再操这份闲心罢！”说罢一抽马臀，加速跑了开去。

吴信立在原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家中独子，年当而立，至今未有家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弟之言虽是气话，却也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不知自己命中的伴侣，何时方能出现？

段婉曦率军入塞，在马邑接到大将军令，移师定襄屯驻。左骁卫长史陈演寿、晋阳宫监裴玄真接着，宣读了段思廉的嘉奖令，按所叙功劳颁发金帛酒肉，犒赏众军，并下令全军放假半月，归家探望。段婉曦与薛雨晴、段宗扬、侯世昌、吴信、罗大刚六人快马加鞭，赶回太原面见父亲。

父女见面，少不得嘘寒问暖。段思廉见女儿出征一趟，更显成熟，甚是欣慰。薛雨晴主动上前跪下请罪：“雨儿不辞而别，令主公挂念，好生惭愧。”

“雨儿不必自责，快快请起。”段思廉慈爱地拉起薛雨晴，柔声道：“北地严寒，虎狼出没，雨儿同怀英只身北上，岂能不忧？天幸无恙归来，使孤如释重负。经此一番历练，已不复初时之青涩娇弱。真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正明有女如此，孤心甚慰。”便命人于后堂设宴，款待六人。

“女儿闻知杜氏君雁姐姐落难至此，为文远（刘弘毅字）叔父收留，不知近况如何？”段婉曦坐席未暖，便忍不住问起杜君雁的消息。

段思廉道：“前日接文远传信，君雁在临汾郡迭破要案，盗贼遁迹。文远奏报其功，又得朝中诸公联名作保，减刑千里，徙于临汾。差人于洪洞县霍太山麓，竹林深处，筑茅庐一座，供其居住读书。”

“如此甚好。女儿明日欲携雨妹同往拜访，父亲意下如何？”

段思廉道：“君雁当世奇才，为父属意已久，两番前往造访，但恨众目睽睽，未能得便相见，已留书一封，托文远转交。今君雁已得自由之身，当再往拜谒，咨以天下大计。明日一早，即与汝等一道前往。”段思廉顿了顿，又道，“临汾虽幸安堵，然绛郡贼帅敬盘陀聚众作乱，官军屡战不胜。朝廷已命民部尚书樊子盖为讨捕大使领兵进剿。左骁卫奉诏拣选良将二人，精兵二千前往助战。士诚（吴信字）、大刚二位勿辞劳苦，来日可点兵启程。”

“遵命！”吴信、罗大刚毫不犹豫地起身接令。

段婉曦插了句话道：“父亲身兼河东山西抚慰大使、左骁卫大将军，总领河东军务，绛郡之乱何必他人插手？分明是朝廷猜忌，派兵监视之意。”

段思廉道：“虽是朝廷猜忌，王命不可违也。为父见机行事，自有主张。你等不必多言。”段婉曦自知不谙官场权术，当即缄口不语，自己与段宗扬等四人饮酒作乐去了。

次日清晨，段思廉留下王威、高君雅代行太原军政事务，段宗扬、侯世昌留府款待来投的豪杰名士，与段婉曦、薛雨晴二女轻装简从，取路投临汾郡来。不数日，出了雀鼠谷，过霍邑，沿着汾水东岸山麓一路南行，到得霍太山下，地势豁然开朗。狭长的河谷平原上，阡陌成片，鸡犬相闻，一部部带着竹筒的水车依靠大自然的力量，将河里的水不断注入渠里，浇灌着汾河两岸数万亩良田。朴实的农户们在绵绵的春雨中播种耕耘，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勤劳朴实的农民，肥沃的农田，先进的灌溉设备和耕作技术，中华几千年来高度发达的农业文明在这里浓缩成了一道亮丽的自然人文景观。

前方一条两三丈宽的小河?着地势由山上流下，注入汾水。沿小河河谷上行十来里，进入山中。一排排修长的翠竹错落有致地扎根在贫瘠的土地上，翠绿的竹叶遮天蔽日，随风摇曳。漫步林间小道，微风夹带着竹林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恍然置身仙境，浑然忘却尘世中的一切烦恼忧愁。

段思廉一中行至坡下下马，吩咐从人拴束了马匹等候，自己与二女沿着卵石小径向山中步行约二里，见一座竹子搭成的小桥横在小溪之上。桥对岸一片方圆半里的开阔地上，坐落着几间竹子搭盖而成的精舍，屋顶铺盖着厚厚的茅草，外围以竹木为篱，一部小型水车和众多竹制导管组成的供水系统，利用水流之力将溪水引入院中。

能借助天然之力自动取水，仅此一点，便足见这茅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