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甫弃子(1/2)
听到父亲的退让,皇甫鸿的脸上折射出一丝红润,可当他听到皇甫牧竟然不予理睬,竟然还坚持自己主意的时候,他的眉头开始紧皱,多年的军旅熏陶,从不把心理活动摆放在面容上的男人,这一次终于浮现出一丝忧虑:“少陵,你这是干什么?父亲要你杀了他,你听到没有?!”
“不!兄长,褚严不能杀!”
在父兄这两座大山面前,从来未曾反驳过一句话的皇甫牧,这一次出奇的再次拒绝了对方提议,他抬起头一如既往的说道:“父亲,我恳求您,饶了褚严!”
“坚寿,这个逆子根本就是死性不改,不要在我面前给他求情了,若不然,我连你一同治罪!”此时,皇甫嵩出奇的没有发怒,说话不轻不重,声调轻缓,现在的他让人感到没有负担,没半点盛气凌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而不是掌握绝对权力的巅峰人物。
只是,当看到皇甫嵩露出这种神情的瞬间,脸上本来还有一丝红润的皇甫鸿瞬间便变的惨白无比。
与皇甫牧这个浪荡子弟不同,从小伴随在父亲身边,皇甫鸿知道对方此时的表情,才是真正的恼怒了。
“少陵,你这是找死吗?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刻,皇甫鸿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担忧的看向头上已然冒出虚汗皇甫牧,眼神中写满了浓郁的不解,明明已经怕到不行,为何还要这般愚昧的坚持下去?
没人能懂皇甫牧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单纯的想要保住一个忠心的护卫,还是心底仅存的良知发现?此时此刻,就连皇甫牧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事已至此,皇甫牧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所能做的,只是咬着牙迎头一直走下去。
感受到前方所涌来的惊天威压,皇甫牧脸部肌肉抽搐,两只眼睛蓦然爆出一股任何人都没见到过的精芒。
“彭!”
一声脆响,皇甫牧蓦然跪在了地上朝皇甫嵩说道:“父亲,您从小教导我为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您说,做为一名优秀指挥官要有“智谋才能”、要“赏罚有信”、要“关爱部下”、要“勇敢无畏”,要“军纪严明”。”
五言要律,这是孙子所著兵书中的一段话,皇甫嵩出身军旅世家,往日没少对两个儿子讲解兵法中的提要,此时,看到皇甫牧这掷地有声的吟读,不禁让皇甫嵩想到皇甫牧幼年背诵兵法的乖巧一幕。
只是,人终究会长大,与幼儿时的温文尔雅不同,皇甫嵩想不明白,为何自己那么乖巧的二儿子,会成为今日的洛阳一霸,更甚至与张让养子勾结卖官,陷皇甫家与不忠不孝的地步。
想到这里,皇甫嵩的眼神又随即森寒了下去,冷冷的看向皇甫牧,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不知道皇甫嵩短暂的复杂想法,此时的皇甫牧依旧不顾一切的辩解道:“孩儿不孝,文不成武不就,除了给您找麻烦往日没有半点作为,我虽然没有大哥的将帅之才,但作为皇甫家的子孙,我依旧谨记您当初所讲的五言要律,您说,为将者,仁也!褚严为救我不顾个人安危是为大忠,我若听从您的命令举刀杀他那是不义,我皇甫牧虽然混账,但我绝不做那不忠不义之人!”
皇甫牧说的掷地有声,自我感觉一股浩然正气从自己头顶油然而生。
可令人不解,此前还有些响动的大堂在这时突然变得寂静无声,皇甫牧疑惑的抬头一看,只见众人正用满是奇怪的目光正看待自己。
而皇甫嵩的表情更是复杂无比,似笑非笑,似恼非恼,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
大厅中的环境突然变得很诡异,皇甫牧此时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只小白鼠被一群科学家拿着刀叉剑戟环绕一般,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浓郁的探知yù_wàng。
压力太大,皇甫牧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这一刻,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此时,他所能做的,只是把头死死的往下再低几寸,将一切交给未知的命运。
幸好,这诡异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
片刻之后,皇甫嵩一声冷笑过后,沙哑的声线略带讥讽般说道:“好一个忠义两全,我皇甫嵩生了一个好儿子,你虽无你大哥半分优秀,但这张巧舌如簧的嘴巴当真是练的如火纯清,杨进,把刚才念的现在当着我皇甫家二公子再念一遍,我倒要让这个逆子听听,他所做的一切配这忠义二字吗?!”
听到皇甫嵩的命令,杨进先是将在场的士兵全部驱散,随即打开手中的竹简朗读了出来。
杨进,这个跟随了皇甫嵩南征北战数十年的军士身上早已烙印上忠诚二字,在这个家里,他只会效忠一个人,皇甫牧不行,皇甫鸿同样不行。
那份蕴含太多不利于皇甫牧的报告,如果换到别人手中或许还会有些拘谨,可杨进此时却面无表情,他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铁甲机器一般,严格实行着皇甫嵩传递下来的每一个命令。
没有太多感情的声音再次响彻在皇甫家的大厅之中。
从数年前的血案再到几月前与宦官养子的沟通卖官,此时杨进口中所念的一切,就如同浮出水面的炸雷,在皇甫牧的心中震荡出了数道波折。
也正是这一刻,皇甫牧才真正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混蛋,而也正是这一刻,困扰皇甫牧许久的谜题终于解开,那就是,皇甫嵩为什么要杀自己?!
命不如草,这是这个世界的写照。
与未来的人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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