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后迷醉醒时空(1/2)
宇文宪神情骤然僵住,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离宫之前曾在建章宫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虽然有咳嗽的老毛病,但神气不减。她还在我临走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我还答应过她会回宫去的,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突然薨逝,其中必有隐情。”未央压住心里的伤痛,定声说道。
这一句句的话,在宇文宪心中掀起难以遏制的悲愤,眼底狂怒天翻地覆,似一道呼啸的流星猛然冲撞天空,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他双手紧握成拳,薄唇透出一种苍白的冷厉:“是什么人做的?”
未央深吸了口气,“你认为呢?”
宇文宪指节握得咯吱作响,他周身都是静冷的,一种无形的杀意陡然升起,阴沉沉让人如坠冰窖的杀意,严邃而凌厉,可以将一切洞穿粉碎,寸片不留。
未央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愿回去,就让我去吧。”
“不!这是我的仇恨,不应该让你去承担,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宇文宪冷然道:“我宇文宪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他的眼中深光隐隐,犀利迫人。
那一瞬间,未央想起那个银甲白马,傲视天下的男子,意气风发,豪情盖天。然而她又无端心惊,将她排开,他是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复仇呢?
“五哥,你不和我去北齐?”明知道答案,却忍不住问出来。
宇文宪面色如霜,旧仇新恨,满心悲痛,看向未央的眼神里带着深刻的温柔。“你做你的,宫里需要人铺路,我等你回来。”
风吹进眼中微凉。未央轻轻瞬目,只觉得浑身松弛了下来,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等候回齐的日子其实并不长,但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要离开的却偏偏不舍得,最后苦恼的只会是自己。
江山如画,美人如玉,郎君义气。
就是这么让人难以割舍。
未央现在便处于这样的矛盾里。
茫茫草原,渐行渐远,直至数日后。她才醒悟过来,越是不舍得,就越是要放下。并且要让自己变得自私。
她从来都不曾这样看得清楚,他原来已经如此深刻地化做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这样的感情,悲欢与共,生死相连。每一丝波动都牵动着彼此,再不可能有一个人回头。
今夜月色明亮,驿站中却一片寂静。
襄阳长公主欣然答应了未央的请求,出使北齐吊丧的使节团长史正巧又是她的驸马窦毅。当然未央再明白不过,这是宇文邕的安排,只为不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秘密送她回齐。可惜宇文邕猜不到她的目的。
“明日就出关了,也不知会是谁来迎接。”蝶舞挽着未央的发髻,低低说道。
未央知道她是在提醒她。一出关她便要潜回晋阳城,也意味着从此后她便不可能再是以前的高未央,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将和她诀别。这样想着,忽然睁开了眼睛,走到梳妆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出手缓缓描过自己的红唇。
“蝶舞,我美吗?”
蝶舞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娘子的容貌举世无双,足以倾国倾城。”
未央不置可否,却转头吩咐她说:“准备好香汤水,我要沐浴更衣……还有,把剩下的桂花酒拿来。”
蝶舞微微一愣,迟疑着应答着,还是低头走下去准备了。
待她拿来了东西,未央用小案放上,再拿出两个小杯,神色复杂地看着它们,良久终于慢慢地放下。
她想,乘还来得及的时候。
这里是大周边境最大的驿站,也是两国通商商埠。窦毅一行入住之后,未免暴露了未央等人的身份,只留下亲近护卫,其他的人都远远支开。
今夜月色明亮,别院中却一片寂静。
未央漫无目的的沿着沿长廊缓步。走了不远,渐闻清香扑面,回廊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汪池水展现在眼前,碧叶连天,池中白苹伴着枫叶长堤遥遥没于渐浓的夜色中,远看月光轻纱般朦胧飘拂,如同幽然迷人的梦幻。
水中延伸的九曲回廊尽头,是一个小亭,廊前隔几步便悬着盏青纱明灯,一直通往亭中,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温柔盈岸。
四面深夜静谧,秋风飒爽,亭子里,立着一人,淡看眼前十里碧荷,天上月华如练。白衣潇洒,清波荡漾,温柔似水,然而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未央似被蛊惑住,她默默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凝望着亭里的身影,天边满月之下,波光繁华处投落他一身黯然神伤的清寂。
未央忽然想逃,因为她终究是下不了决心。
宇文宪却已看到她,转过身来,隔了轻纱迷幻的梦境,隔远相望。咫尺凝眸,远近纱灯温柔照出一对风华绝代的剪影,随着一波轻荡,重叠而后消失。
情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净土。
未央默然长叹,终于挪步。
宇文宪眉眼暖暖的覆在暮色之下,有着温柔的清朗,待她走近,含笑道:“没想到这里会有这样好景致,让我也贪看不已。”
未央望向池中轻轻一笑道:“是呀,很美。”接着将小案放在亭子坐栏上,斜眼道:“喝吗?”
宇文宪嘴角噙起微笑,把酒壶、杯子放置石桌,似乎带着点儿怀念的意味:“其实,我很喜欢这样饮酒,静静地,远离杀伐,争斗。”
未央安静坐于宇文宪对面,突然很有痛饮一醉的冲动。
“我陪你。”
酒有竹叶的清香,浅浅的啜了小口,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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