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病中闻君惊坐起(1/2)
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蝶舞和何泉就着火盆坐着,能盖的衣裳被子全盖在了她身上。未央只觉的身子微微发抖,明明觉得冷,但身体的底处像有一块寒冷的冰,身子却滚烫滚烫,燥热难当。
未央勉强半睁开眼睛,只见薄薄地窗纸外落着鹅毛样的大雪,漫天席地地卷着,卷的这世间都要茫茫地乱了。蝶舞的手冰冷地敷上她的额头,她也只能沉沉地迷糊着,恍惚中,仿佛是何泉在和蝶舞争执什么,脑子里嗡嗡地,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混乱着发疼。
身体忽冷忽热的难受,像整个人被扔在太阳底下烤,像灶头里烧的火,一会儿又像是坠入无底的冰渊,冷的整个人仿佛要冻成冰块般。
未央知道,她是病了,仿佛病得还很严重,人就在这两处极端的煎熬中昏昏沉沉着,昏睡时,似乎又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人把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只是已孱弱着无力去看清。
每日恍惚醒来,就着旁人的手茫然地吞下药汁,偶尔吐出来,又被一口一口地喂进去。有时含糊地说上两三句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话就觉得倦意沉沉袭来,连眼睛也懒怠睁开了,索性重新和被昏昏睡去。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未央口中只觉得焦渴不已,摸索着要去拿水喝。
“娘子,你醒啦!”蝶舞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塌旁,睡得并不安稳,一听见响动,霍的惊醒,见是未央,惊喜着低呼道:“娘子,你可吓死奴婢了。”
这时何泉也闻声而入。忙上前稳稳扶住未央,大喜道:“娘子醒了,娘子醒了。”
未央茫然的坐在塌沿,抚了抚额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蝶舞端来烧开的水放入她的手心暖着,道:“娘子病了一场,可好歹是好了。”
未央见她眼神有些闪烁,微微心惊,追问道:“是谁来瞧得病?”
蝶舞轻声道:“是秦御医。”
未央失色,道:“那药……”
蝶舞知道她的心事。忙温言道:“娘子放心好了,那药没敢喝,娘子现在喝的药是婉秀送来的。”
婉秀就是那个好心的娘娘家的宫女。未央略略宽心,接着愁容道:“秦御医有说我这是什么病吗?”
蝶舞叹气道:“还是心悸的毛病,加上气血不足,生了公主后落下的病根子,娘子最近又操劳太多。又是思虑过重,天气又不好,这才病倒了。”她停一停,拿狐裘给未央披上,道:“奴婢也是见那秦御医说的和肖御医、姚大人说的一样,这才信了的。只是这药奴婢不敢给娘子用。所以好的慢,娘子好好调养,不易再操心了。”
未央捧着茶盏吹了吹。抿了一口,看了他们道:“你们似乎吵过?可是为了这药?”
何泉歉然的点点头,道:“奴婢也是担心娘子,想是御医的药好的快,不过蝶舞姐姐担心的也没错。”
“嗯。”未央点头。她倒是宁可好的慢些,也不敢吃姓秦的送来的药。何泉比起蝶舞。心思还是不够缜密,想必自己病了的这段日子,都靠了蝶舞一人。她拉过蝶舞的手,方要说些安慰的话,却见她脸颊绯红欲染,双目猩红微闭,似乎十分的疲倦,一惊之下慌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哎哟”一声叫道:“你发热了!”
蝶舞拿下她的手,笑道:“没事,秦御医说奴婢这个只需要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不碍事的。”
未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忙拉她上塌来,拿被子裹住她,又叫何泉端了碗滚水给她暖手。
“娘子,奴婢真没事。”蝶舞假意抿了一口,放在腿上呆看了半晌,这才抬头道:“娘子不问秦御医是怎么来的吗?”
未央道:“你去找达鲁了?”
蝶舞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而眼神也暗淡了下去。电光火石间,未央明白过来,愕然道:“怎么……”那个“会”字生生憋了回去,她不能去质疑,这只会给蝶舞徒增烦恼。“许是直接通知的太医署。”
蝶舞苦笑摇头,“太医署哪里会敢派御医来,他不是不知道去找姚大人的。”
未央明知她说的对,但也不能顺着她的话去讲,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要多想了,外面发生什么事咱们怎么知道呢?”
蝶舞暗付此刻也不能让未央分神,便笑道:“娘子说的是,待落尘来了再问她。娘子先休息吧。”
未央道:“咱们一起睡。”不容分说就拉着她并头躺下。
何泉笑道:“娘子和姐姐睡,奴婢去准备下晚膳。”
未央盈盈一笑,心底又担忧着这个秦御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使劲想不起来,便觉得有些疲倦了,这一睡下,就沉甸甸的,直睡了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晚时分了。
扭头却不见蝶舞在身侧,正欲呼唤,隐隐听得外面有人声传来,似乎正是蝶舞和一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下,竟是落尘。她心中一喜,方要下榻叫她,忽然听得蝶舞说:“你说的是真的?他出动了秘卫?”
蝶舞的声音听来急切,未央不由得紧张,秘卫,不就是宇文护控制的杀手么,出动秘卫是要做什么,这么一想,便又愈发惊栗。
落尘在外道:“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他了,应该不会有事。”
蝶舞跺足道:“难怪来的是秦御医,还好没让娘子喝那药。”
后面的话未央已无心再听,心底惊悚四起,宇文护出动秘卫,对内又指派了秦御医来诊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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