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后殡天,进宫哭灵(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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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带着几分春的眷恋气息,柔似薄纱,拂过小楼,绿了远远近近的山峦。
那是百里长歌第一次跟着师父去义庄进行验尸实践。
看守义庄的杨伯与师父熟识,坐在门口给小火炉添着新柴,火上煮着甜瓜粥。
“唉……”杨伯一边添柴一边叹气,“刚才又送来一具尸体,看那衣饰应当是位富家公子,这些人呐,整日里花天酒地,不知自重,等真正丧了命,还得我这把老骨头每日给他上三炷香烧几张纸钱。”
“你这老东西,死者的亲人都还没发话,你倒是抱怨起来了。”师父在旁边调侃他。
百里长歌偷偷溜了进去。
之前一直是听师父讲验尸的方法和步骤,但直接来义庄接触尸体还是头一次,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次惊险又刺激的尝试。
她蹑手蹑脚走到棺木边,掀开第一具,里面躺着的是个被淹死的妇人。
将检查到的症状记录好以后,她又去掀第二具棺木,紧接着第三具第四具……
“搞定!”一直到第十六具,百里长歌都一一记录好了他们的死状,打了个响指正准备转身出来,眼尾突然瞥到墙角还有一具棺木。
义庄里的棺木是临时摆放尸体用的,所以全都没有刷漆,但墙角那一具刷了很厚的黑漆,且从崭新程度来看,应当是停放在这里没多久。
百里长歌想到刚才杨伯说有一具尸体不久前才送来,她一时好奇便走过去鼓足勇气掀开棺木乍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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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百里长歌从睡梦中惊醒,耳边传来嘟嘟小声地叫唤。
“麻麻你怎么了?”嘟嘟眉头紧锁,笨拙地从铜盆里将巾布拧干递给百里长歌,眨眨眼道:“麻麻擦汗!”
半晌没有缓过气来,百里长歌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大小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秋怜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套素服。
“我睡了多久?”百里长歌看了看天色,勉强定下神来。
“还未至卯时。”秋怜轻声道:“皇后丧祭仪程辰时开始,如今还有一个多时辰,大小姐您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百里长歌掀开锦被下了床,扫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嘟嘟,突然疑惑道:“小嘟嘟,你不是在安国公府吗?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是安叔叔带我来的。”嘟嘟依旧保持着将巾布递给她的动作。
“安如寒?”百里长歌蹙了蹙眉,又问,“那你爹爹呢?”
“他进宫了。”嘟嘟垂下头,“我早上看见爹爹的时候,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喊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回答我,麻麻,爹爹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傻瓜,你爹爹怎么可能不要你呢?”百里长歌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你爹爹是有急事,兴许他没听见你的声音。”
“那好吧!”嘟嘟委屈道。
“既然是安如寒送你来的,那道灵大师有没有跟你们一起来?”百里长歌突然问道。
“道灵大师是谁?”嘟嘟抬起头,一脸疑惑。
“就是那个光头。”百里长歌耐心的解释。
“他走了。”嘟嘟掀开袖子,将肉乎乎的小臂膀展现在百里长歌面前,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隐隐传来小叶紫檀的香气,“这个是光头叔叔送给我的。”
“那他可有留下什么话?”百里长歌皱眉想着拈花从来行踪不定,谁知道他这一走,下一次见面将会是什么时候。
“没听懂。”嘟嘟摇头指了指外面,“安叔叔当时也在的,他肯定听懂了。”
百里长歌走到门边想出去问一问安如寒,却被秋怜唤住,“大小姐,您还没净面更衣梳头呢!”
百里长歌扫了自己一眼,仅穿着单薄的中衣,这样出去的确是不太像话,要是让叶痕知道她连外衣都没穿就直接去见别的男人,他肯定得被醋海淹死。
缩回手,百里长歌转回身子走到铜镜前坐下,任由秋怜在她头上捯饬。
皇后殡天,全民素服,今日的发髻仅用一支银白簪子松松挽起,相较于往日要简洁些,盏茶的功夫,已经全部穿戴好。
百里长歌推开门,安如寒正坐在扶风阁院子里的摇椅上哼着小曲,听到推门的声音,他眸光转过来懒懒一瞥,笑问:“睡够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女人做噩梦叫那么大声,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做梦都不得安心?”
“你管得着么?”百里长歌撇撇嘴,一听这位的语气便知他是经常流连花丛的主。
“现在启程去皇宫还是再等会儿?”安如寒顺手从头顶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轻嗅,这样一个动作配上他那张雌雄难辨的妖孽面容,端得是俯仰fēng_liú。
百里长歌微微怔然片刻迅速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后问他,“拈花……哦不,道灵大师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你不听也罢。”安如寒随意应了句。
“不是好话也是话,你快说来!”百里长歌低嗤。
“啧……”安如寒好笑地摇摇头,“脾气这么火爆,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知景润兄是哪只眼睛看上你的。”
“两只都看上了怎么着?”百里长歌走过去一脚踹在逍遥椅上
过去一脚踹在逍遥椅上,安如寒猝不及防,猛地摔倒在地上,他捂着屁股爬起来,一脸无语地盯着百里长歌,“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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