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二渡渭水(1/4)
冲天的火焰燎烧天际,山林草丛、河道城池布满乱窜的火舌,劲吹的狂风中,火焰翻卷缠绕,妖异之极。
尖鸣的号角声直刺耳膜,将一股子肃杀与绝望弥散在众人心头。无边的火把照耀下,百多艘战船以扇形阵势从上游急冲而下。
渭河发源于渭源县西南鸟鼠山,向东而下,河宽通常达数十里,而眉城附近由于太乙山脉切入渭水水道,水道在此突然收紧,水流湍急,百十条船合围而下,纵目望去犹如怒海狂峰,船上火把逆风飘扬,气势之惊人若非亲睹实难想象。
“轰”一声,距众人落脚处五十丈远的岸边一艘战船突然蹿起一条火舌,狂风中惊艳的飘舞,岸边众人只觉脑后一阵冰凉,汗毛登时乍了起来。
一声尖鸣,百多艘战船上万箭齐发,火箭在明灭不定的夜se中划着诡异的曲线,着船的霎那汇聚成一团熊熊烈火,“轰”一声,船身猛烈燃烧,漫天火屑被狂风卷起,瞬即弥散在夜空,船上留守的兵丁身上火焰撩烧,惨叫着跳下水去,声音凄厉而无助,令人毛骨悚然。
郝昭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瑟缩不已的贾坚,布袋般架在肩头,转身向钟毓、费清厉声喝道:“所有战船拉起风帆点燃,其他人向东门撤,沿路能点着的都点着。”
雄浑的音线穿透漫天飘舞的火屑,在整个旷野中回荡。
吴晨站在船首,望着远处河岸上到处乱窜的敌军,秀美的双眉微微挑了挑:“点燃风帆,沿路能点着的都点着……,想不到眉城守军中还有思虑转得这么快的人。”
成宜暗哑的嗓音在身旁响起:“这人就是郝昭。”
彭羕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嘿声道:“思虑是够快,不过他只是眉城一个小小偏将,越权发令,长安援军不会听他的。”
火焰中果然传来一声怒喝:“凭什么听你……”
吴晨嘴角浮起一丝会心的微笑,大声道:“传令令明,要他火速回攻城关。”
郝昭厉声喝道:“不听我的,大家都得死……”火光印在郝昭肌肉纠结的脸庞上,整张脸说不出的狰狞恐怖,钟毓勃然大怒道:“你算老……”
夜空中窜起一声尖锐的号角,利刃般划过天际,火焰噬天的汤峪四周涌出无数火星,转眼间汇集成一片火chao,滚滚向城关涌来,喊杀声震的耳鼓嗡响,钟毓只觉一丝寒意瞬间侵入体内,身体一片冰冷,一时之间天旋地转茫然不知所措,费清大声道:“听他的,毁船、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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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关腾起无边的火焰,东南的天空一片火红,远在半里外也能感受到炙天的火焰翻滚拍击的滚热火浪。
彭羕在一旁眉飞se舞的喝道:“这次发大了,不但烧了贾华龟儿子的守军,连长安的援军也烧成了一窝龟汤。”
成宜暗哑的嗓音也在身旁响起:“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打一仗了,只可惜没有逮住贾华和郝昭。”
李文接口道:“这次是那两个小子走狗屎运,下回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吴晨静静的看着冲天的火焰,俊秀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无法释然的遗憾。
眼睁睁看着敌方将领从容逃逸,这种感觉就像吃着一块蛋糕,剩最后一口时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掉在泥坑中吃不得了,总觉得欠缺画龙点睛的快感,意兴不免有些阑珊。若早些率船渡过城关绕道东门上岸截击,胜利可能来得更大一些。
文珏从李文身后探出脑袋,嬉笑道:“公子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吴晨微微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打仗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走吧,去接大将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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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i,长安。
天空有些晦暗,乌沉沉的云层积压在头顶,让人觉得无比压抑,几i来一直在头顶的毒辣的i头隐没在云中,天气却仍是异常闷热,凝滞不动的空气将人紧紧裹住,呼吸都觉艰涩。
街上人影稀疏,偶有几个走在路上的也是一副摇摇yu坠、昏睡未醒的样子。一员武将绕过街角,急步穿过大街,走进一所大宅,体魄雄健,脸膛紫黑,裸漏在铠甲之外的手臂,筋肉错节,走动之间,肌肉跳动,似乎黝黑的皮肤下蕴藏着无穷无尽的jing力。
宅内林木葱翠,迎面一座丈余高的假山,清澈的鸣泉从山顶石**跌宕而下,激起点点水花,将水汽弥散在闷热的空气中,迎面清新,说不出的怡人。
白发管家从宅内迎出,道:“杜将军,老爷已等候多时了。”
来人正是护羌校尉、西平太守杜畿。韩遂领兵霸占西凉,杜畿领命后却不能就任,滞留在了长安。
“伯侯何来太晚,让我们等得心都焦了。”议事大厅远远飘来一把尖细的嗓音。
杜畿道:“哈哈,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不是之处,各位兄弟多多包涵。”几步跨进议事厅,首座的韦诞起身相迎,哈哈笑道:“伯侯,来得这么晚,当罚酒三杯。”韦诞三十岁上下,眉目清秀,鼻梁却稍嫌低了些,少了一般文人的飘逸出尘,多了些富户公子的富态。
杜畿洒然笑道:“该罚,该罚。”接过侍者端上的水酒,一饮而尽。那酒入口干洌清爽,口中余香不觉,不由赞道:“好酒。”
一旁的京兆尹张时笑道:“‘酒虫’,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吗?”杜畿年少时曾在张时手下做过功曹,李榷、郭汜乱长安时杜畿逃至荆州,官渡之战后辗转返回许昌。两人交情非同一般,各自知根知底,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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