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清水之战上(1/5)
建安九年四月中旬,经过数i昼夜兼程,吴晨率军到达陕津。
陕津位于黄河中游,弘农郡的陕县境内,北依黄河,南靠陕塬,吴晨和黄忠乘船到过的“中流砥柱”就在陕津上游十余里处。黄河冲出“中流砥柱”后,两岸山岭渐次隐没,河道逐渐展开,至陕津时,河面已宽约里许。浊黄se的河水从上游奔腾而下,汹涌澎湃,但比之潼关到“中流砥柱”那一段水势的择人yu嗜,已是天壤之别。此时正是i暮黄昏,斜阳照的大河波光熠熠。掠过滔滔奔流的大河,对岸隐见曹军旗帜在河风中猎猎挥舞,再向北去,旷野向北面的天际不住延展,一条土黄se的驰道在青se的草地上逶迤前行,直延到地平尽头。
张晟道:“陕津向来是弘农的大渡口,对面的河东盛产盐、铁,咱们这里盛产高级楠木和香料药材,因此两地商贾川流。”说着用手比了比,道:“那时两岸漕运的货舱堆满了码头,可惜现在是看不到啦。”吴晨指着宏阔的水面,道:“元灏的意思,这里的水面虽然湍急,但一向是船运要道,因此我们渡河不需要担心河中有暗礁险滩?”
张晟拍胸脯道:“这个属下敢保证。倘若明公仍是不放心,属下可以去找陕津最老道的艄公出来为我军先导。”吴晨点了点头,张晟拱手掉马而去。吴晨向一旁的黄忠道:“老将军,你怎么看?”黄忠道:“使君是在担心对面渡口曹军的那数十艘三桅大船么?陕津虽是大渡口,论河道却不及蒲津,与长江水面动辄十余里更是相去甚远。这些帆船体型大,吃水重,远不及竹筏木舟来得灵活轻便。”大手一扬,道:“若有三十艘木船再加一百张木筏,老夫可将曹军水师一举拔除。”吴晨道:“老将军水上的功夫,我已领教了,知道这些曹军水师不是将军的对手。”想起当i自己卸下浆舵逼迫吴晨说实话的情景,黄忠不由地放声大笑。
吴晨向前走了几步,迎向猎猎河风,感受着扑面的水汽和长风入怀、荡涤胸襟的动人感受,说道:“击败曹仁后,我一直便再想该如何救援义兄。左慈既然为曹cao办事,那么马校尉被放回来,自然是曹cao有意为之。即是说,曹cao不怕我踏入河东,反而巴不得我快快渡河。由此可见,踏入河东,必然处处危机……”马铁脸上满是惊讶之se,沉吟了半晌,一丝痛楚在眼中一闪即逝。吴晨却没注意到马铁的神ao,我会如何部署这次围剿?渡过黄河后,正面是曹cao的主力,西面是屯踞安邑的于禁、徐晃大军,东面是河内郡的魏种、以及占据冀州重镇黎阳的曹洪。这三方敌军,无论哪一方,其实力都在我军主力之上,而且更可怕的是,无论被哪一方缠上,另两部都会在最短时间收到消息,迅速合围。”
黄忠、梁兴、马铁连连点头,吴晨道:“所以我不准备打赢对岸的曹军,我希望今晚与对岸的曹军接仗时,老将军能为了大局大输一场。”
黄忠愕然望向吴晨,吴晨道:“其后我军就可以诈作不能渡河,与夏侯元让在陕津对峙。我则率大军从另外的渡口渡过黄河,夜行昼伏,神不知鬼不觉地北行千里,奇兵突袭,破开泫氏之围。”众人齐齐愕然,心中当真是又惊又佩。赢天叫道:“这个计策好,千里突袭,我最拿手。”黄忠长出一口气,苦笑道:“老夫在荆州时,总是殚jing竭虑思索该当如何击溃敌军,但在使君这处,却总是殚jing竭虑的去想该如何大输,可老夫亦是难以拒绝。只是……陆上诈输还有路可退,在水上战溃,可没那么容易……这个老夫要仔细想想。”说着,望向河岸,不住揪撸颔下的长须。
马铁道:“明公想好路线了么?”吴晨道:“我想先进到中条山,沿涑水东上,穿过中条山和太行山之间的平野,再进入太行,由太行向北,应当就到了泫氏外围。”顿了顿,说道:“这只是大致路线。弘农之战有熟悉风物、地理的元灏帮我们,但对于河东地理,至今还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具体路线要等到渡过黄河找到当地向导后,才能确定。”
梁兴豪爽地笑道:“黄老将军要想如何战败,赢护军则要准备渡河的船只,陪同明公找寻渡河地点的重任,看来只能交给我和马校尉了。”向前一让,道:“明公,请。”不理赢天在身后咬牙切齿的低啐、黄忠愕然相望的目光,领先向西边的山区行去。
当晚,张晟领着一个艄公来到大营。那艄公满面皱纹,须发苍然,脸上和裸露在短襟下的手臂上的皮肤长期i晒雨淋,se成赤黑。吴晨将那老艄公让进大营,那老艄公起始仍有些拘谨,见吴晨丝毫没有其他东汉官员眼高于顶的陋习,便渐渐不再拘束,将陕津上下游十余里的水纹、地理略略讲了讲。吴晨说起曾渡“中流砥柱”的事,那老艄公啧啧称叹,再听到吴晨和黄忠两人乘坐的小船在山崖旁撞毁,大笑道:“‘中流砥柱’将黄河水道分做三路,我们这里的人都称那地方作‘三门峡’,靠近南岸的称‘鬼门’,那是有进无出之路,咱们这些在黄河上cao舟数十年的老船工也不敢靠近南岸行驶,都是走靠近北岸的‘人门’的。”吴晨笑道:“原来如此。我们不识地理,竟闹出了这样大的笑话,看来行军打仗,向导不能不要。”张晟突然接口道:“不但要识地理,更要识天时,嘿。”吴晨见他笑得古怪,略一思索,登时恍然。原来张晟是想起了弘农之战时的南山溪。吴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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