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奇害死猫(1/2)

虽然离开东北久疏战阵，但小泉次郎毕竟训练有素，身手敏捷，加上对枪声更熟悉，反应基于本能。马上掀翻桌子作为屏障，同时就势一蹲拔出手枪，即时进入战斗模式。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体现了完美的军人素质。与他相比坐在对面的郭清就差多啦，灯笼在小泉次郎身后，被打灭的霎那他居然还愣怔一下，脑子里还在琢磨怎么回事？然后才意识到不妙，也慌忙随同趴下隐蔽。其实，如果枪手有意杀他，时间富裕得很。到百度搜索-《天意》。

被人拿枪瞄着，反应的快慢决定生死！假黄包车夫最明白这一点，可惜他明白晚啦！化妆后拉辆破车跑了大半夜，虽然没载重但得尾随郭清，一大晚上折腾下来相当辛苦，早已经肚子咕咕叫、嗓子冒烟，看见香喷喷的馄饨简直比看见亲妈还喜兴，那还顾得了其它?谁知刚刚端起馄钝碗，沁人的香味正在鼻腔里弥漫，嘴唇还没来得及碰到汤，枪声响起灯笼灭啦！小泉次郎忽地一声起身，板凳翘啦！他端着馄钝碗、举着筷子仰面摔倒！

后脑勺还没碰到地面，第二颗子弹飞来，正中太阳穴！落地后已经成为死人，一手端着空碗一手捏着筷子，胸前洒着零散的葱花、紫菜、香菜，还有几个薄皮大馅儿的馄钝，两只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着，嘴巴子也没合拢，好像遗憾没吃到馄钝、没喝到汤。当然，郭清不会这么认为，他相信这个哥们装了一肚子秘密，可惜来不及吐。

对方什么来头？假黄包车夫又发现了什么？以至于被现场杀掉灭口！郭清盯着死者半张的嘴巴，一点点回忆自己今晚的行程，请张志平吃饭、跟踪段文轩和渡边贤二、最后来见小泉次郎。离开七十六号起，这名手下就奉命尾随他，躲在远处观察，到底哪个环节出现问题？而且对方相当了得，意识到自己暴露后悍然就地杀人！

张志平？不可能，没有动机。而且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主，借他俩胆子他也不敢。退一万步说张志平即使有心也没自由，无论去哪都有即吉永贞子的护卫跟着，根本没机会来这里。即使独自来了也没这份能耐，他会不会用枪都两说。

段文轩？此人有这份胆子也有这份能耐，比这再邪乎的事也敢干。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干？特工之间互相监视是常态、是规矩、是心照不宣的行业通则，无论哪一个背后都有眼睛盯着。堂堂军统第一杀手会不明白？再说今晚他仅仅是跟渡边贤二鬼混，没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即使杀人有瘾也犯不着深更半夜来此放肆呀！

渡边贤二？可以直接排除！研究所事实上的二把手、陆军大佐，郭清不但威胁不了他，还得时不时拍马屁！今晚跟段文轩玩灯红酒绿、鸟语花香，临了又被军统的杀手吓个不轻，此刻早跑回老窝挺尸去啦。怎么可能风尘仆仆上这来？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没有理由。

至于军统、中统、共产党更用不着怀疑，为人圆滑的郭清公开身份是巡捕房的小探子，他从不像段文轩那样得罪人，早已经与各路潜伏特工心照不宣，大家见面点头、转身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偶尔还能合作各取所需。譬如不管哪方面的特工栽了，郭清会悄悄收点钱帮忙周旋，成不成不能保证，但人情蛮到位。

周围已经平静，散布在外围的手下，听见枪响立刻趴地上，纷纷拔枪戒备。明明知道枪声来自不远处的小巷，但黑咕隆咚的谁也没胆子追进去！此刻见太平无事，一个个腆脸儿上前献殷勤。小泉次郎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骂黑龙会的徒众饭桶。

对手下之死深感震惊、一直蹲在地上的郭清却全然不知，他也不嫌肮脏，亲自动手把尸体搜查一番，结果一无所获。到底谁跟踪自己？手下想透露什么秘密？现在成了谜团！抬头见小泉次郎恼羞成怒，挥舞着手枪满嘴喷粪，不由得心里一亮，难道枪手瞄准的是他？

“郭清，赶紧走！”

座驾轰隆隆开过来，极为紧张的小泉次郎拉着郭清钻进车里，命令司机直奔黑龙会大本营。郭清回头望望自己的手下，有点发怵。身边一个跟班没有就稀里糊涂跟小鬼子混一起？这事干得有点险！外人可能难以理解，汉奸与鬼子难道还不穿一条裤子？郭清可以千真万确地回答：以爹妈名义起誓，正是如此！

面对共同的敌人，鬼子与汉奸当然会合作；但面对各自利益时，彼此之间不但竞争，而且有时候手段比流氓还下流，比黑社会还歹毒，比战场上还血腥！即使七十六号的幕后大掌柜、汪精卫的得力干将、帮小鬼子杀得军统血流成河、鼎鼎有名的铁杆大汉奸李士群，跟小鬼子在一起也提心吊胆，不吃不喝，生怕被下毒。

如郭清这样的小角色，在小鬼子眼里不过是卫生纸，用完就扔！

当然，从古至今，这也是汉奸注定的下场。

汽车一路狂奔，最终停在黑龙会大本营院子里。两人找了家日式小店，在僻静的角落坐下，直到饭菜端上来小泉次郎依旧紧张不已。佯装镇定的郭清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今晚的枪手不是针对自己！假黄包车夫太倒霉，被误杀！问题是谁敢伏击小泉次郎？他可是眼下的日侨首领，在巡捕房还挂着号，又肩负贩卖鸦片的秘密使命，手下又有一帮黑龙会的亡命徒！实力不容小觑。

先诈唬诈唬！打定主意后郭清一边倒酒一边打趣：

“小泉先生，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