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赵大受辱(1/2)
接连几日倒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村,教小娃娃们认几个字的事情一说,各家各户都是极同意的。有几家没有适龄的娃娃,连连追问是否可以收大点的学生。廖大嘴跟赵明礼一说,赵明礼便应了,教一个和教一群原本区别也不大,正是村言村语“一个羊子也是放,一群羊子也是赶”的道理。
施州的农忙时节,山上一派响亮的号子声、山歌声。有那田地多些的人家,自家人手不够,做不完这许多活,便请了人帮忙,就连大郎、二郎这样的半大小子也在受邀之列,可就没人来请赵明仁帮忙。
小小冷眼看了两日,心知同村人对赵明仁定是了解的,他一把年纪了,成天跟着村里村外的几个混混瞎胡闹,谁人都看在眼里。不请他,一来是没法真正干点啥;二来还怕招惹了混混来。
农忙时节请人帮忙的饭食最是好了,有肉有菜,为的是吃饱了好做活路,家家户户的老少媳妇儿们齐齐上阵,让人家吃饱了,再夸上一句“主家厚道”,主人家未来一年请帮忙都要好请人些。
本来没人请赵明仁做工,他自然也就没处吃饭,可到了吃饭的点儿,大郎二郎在哪家做工,他便一摇三晃地去了,有客进门总不能朝外赶,再者不过多一双筷子罢了,也没多大个事儿,大多数村人对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
也有见不得他不肯相让的,比如今天。
今儿是帮着老村长谭叔家收包谷。这老人心善,在村里人缘极好,虽说已经不是村长了,威望还是很高的。他家就一个儿子,前些年媳妇子跑了之后,就再没说过亲事。两个女儿已经嫁做人妇,农忙时节,除非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家才会互相帮忙,因此来的也不过是两个女婿而已。
这样算下来,谭叔、谭勇捷加上姐妹和两个连襟一起,家里的包谷一时也收不完。远亲不如紧邻,不待谭叔开口,便有村人主动邀约了来帮忙。
谭家是本分人家,得了乡邻们帮助,便将饭菜结结实实地准备了。饭是农忙常吃的二米饭,施州叫金包银,就是包谷面和着大米蒸的;菜式不多,四个菜里都有肉,油旺旺的,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掐着开饭的点儿,赵明仁便晃荡着过去了。刚上坡就碰见了抬着饭食筒子的谭家姐妹俩,那么重的饭甑子,他也不帮忙,还开口调笑:“谭家妹子好勤快,来让我看看这饭蒸熟了没?”
谭家姐儿泼辣,开口就骂:“赵明仁你个懒蛋,火都不烧的人晓得饭熟没熟?没熟也不关你么子事!闪开些,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说罢便催着妹妹走了,连个眼色也没多丢一个。
自从赵明礼回来,赵明仁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被个婆娘骂,顿时脸上就有些下不来,可想着谭家的饭食香气,还是摸摸鼻子上了坡。
刚挺直腰,抬头便见谭勇捷抱着膀子站在面前。
赵明仁袖着手笑着打招呼:“勇捷兄弟啊……”
谭勇捷是个跟野猪一样壮实的汉子,比赵明仁高了一头,常年劳作下,皮肤黑黝黝地,浑身疙瘩肉,往赵明仁面前一站,就跟戳了个石头柱子似的。听见赵明仁的话,不耐烦地开口:“谁是你兄弟哪?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头……”说着伸手在赵明仁和自己之间比了比,“我爹能生出你这么个儿来?”
赵明仁噎了一噎,再听着坡上坐着的乡邻不加掩饰的哄笑声,顿时涨红了脸,指着谭勇捷:“你……”
谭勇捷就垮着脸沉声道:“你什么哪你?话都说不清啦?那还跑这儿来干什么,快回去抓药去!”
赵明仁气得袖子一甩,觉着跟个混人说不清楚,往旁移了身子在帮工的人群中找寻着大郎二郎的身影,高声喊着:“大郎!二郎!躲哪儿呢?看见爹来了就躲啊?”
谭勇捷推了他一把,赵明仁趔趄着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便开始大骂:“你还动上手啦你!我二弟可是外头当了官的……”
“赵秀才当官有你屁的干系咧!没用的龟蛋,大郎二郎怎么有你这么个爹!二郎九岁的娃都做得一手好活路,真不晓得你这爹是怎么当的?还好意思借着儿子的光蹭饭?这在谭家坝你也算是头一份儿了吧?”
这话在乡邻中间引起了共鸣,不少人对着赵明仁指指点点,躲在人群后的大郎二郎低垂了头,实在是抬不起头来。倒不是他俩贪图人家这点好饭好菜,活计做得好才有人相邀,这也是一种荣耀哩,至少在村中的同龄人里,兄弟俩这是头一份的。
本来每次到帮工的人家,爹要跟来蹭饭,他俩也不是没有怨言,大郎隐晦地说了一下,便被赵明仁吼了回去。再者加上人家也不愁多双筷子,所以一直都没当回事儿。
今日偏到了谭家碰上谭勇捷这么个性子,再想到平日里谭勇捷就跟自家爹娘不对付,听着边上众人的哄笑,虽然笑的是赵明仁,可赵明仁是爹啊,当爹的受辱,这儿子又有什么脸面?
兄弟两个丢了饭碗,对看一眼,默默站起来往前头去了。旁边人见了都心酸:“可惜两个孩子,都是好把式哩,这么就……”
赵明仁被谭勇捷一席话挤兑得不知说什么好,骂起人来便口不择言了:“谭勇捷你这个没卵蛋的,要不是仗着你老子是村长,你以为哪个把你当盘菜么?连自个儿媳妇儿都……”
后面的话实在不堪入耳,大郎赶紧扑上去捂他的嘴,二郎望着谭勇捷不停做礼:“谭叔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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