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震颤(1/2)

曹德磊见状大惊失色，萎靡的神情瞬间被唤醒。在死神的镰刀就要挥下，死亡即将降临的时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在她身边了。

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柳如嫣所处之处，用自己不算宽厚的背榜挡在女孩儿身前，同时伸出双臂护在两翼，眼睛紧盯着正在步步逼近的女鬼。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两人相遇时的点点滴滴，直到此时曹德磊才吃惊地察觉相处时间虽短但佳人的一颦一笑却早已深深地扎根在自己内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地带，不仅进驻心房更被烙刻在灵魂深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绝望、混乱的思想不再构成成长的羁绊，相反曹德磊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明悟——一种叫做坚持的职责！而这种坚持的源动力恰恰就是他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东西——爱，从灵魂深处涌出的对眼前人儿的浓浓爱意！

一瞬间，曹德磊终于确定了自己对柳如嫣的感情。一厢情愿也好，痴心妄想也罢，总之他不想再压抑自己，不想在即将和这个世界告别前存有遗憾！

转身、弓腰、低头……等柳如嫣明白过来的时候曹德磊已经带着“偷袭”得手后的坏笑将头回了过去，她的视线始终被那道挡在身前的背影占据着，倔强而义无反顾。

轻抚着自己的唇，女孩儿在惊愣中就这样失去了初吻。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一吻过后原本恐惧、紧张的心情莫名地平静不少，死亡所带来的压力似乎也没那么大了，特别是在看到他转身前的那一抹坏笑后，恍惚间竟然感到些许甜蜜？要知道，在此之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就算单位那些男孩子向自己表白时都不会产生如此感觉。

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纵容？牵手、亲吻，天啊！不过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居然在一夜之间就、就能和我发展到这种地步……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生气？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

柳如嫣的思绪被曹德磊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打乱了，对自己态度的质疑和对事情发展程度的迷惘取代了本应占据脑海全部的对死亡的恐惧，一时间她竟是想的痴了。

事后每当回忆至此，柳如嫣都会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伸手到男孩儿眼前，不满地道：“你赔！”而曹德磊也会十分配合地装傻：“赔？赔啥？”

“我的初吻啊！谁让你那时候吻我的！我的初吻居然在那样可怕的环境中被你个坏蛋抢走了！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

“这可是你说的啊！好好好，我赔、我赔就是了，嘿嘿……”

“啊！讨厌！你怎么可以……啊……”

这样欢闹的场景在事后不失时机地上演着，每每这时曹德磊都会感谢自己在种种逆境中学到的东西，正是因为有了它们的帮助才使自己在一次次的危机中化险为夷，自我救赎的同时更为周围人群带去生的希望。而这一次的女鬼复仇事件仅仅只是“开学第一课”而已。

深吸口气，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理智全面爆发了！注视着最多五步开外还在不断逼近的红衣女鬼。虽然依旧会感到恐惧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剧烈，心境也在刚刚的明悟中逐渐平复下来，面对未知的死亡他只想竭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希望在已进入倒计时的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给这个世界一个关于自己的完美印记，如果真的存在死后世界或是转生一说，那么这个印记就将是未来之路的开端！

“来吧王倩！或许这将是我曹德磊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但无论如何我也要告诉你，真正的恐怖并非形式上的极端存在，而是发乎于人类内心！如果我不想害怕，即使你打扮得再难看点儿都不足以动摇我的决心！这，就是生而为人的自豪！”

豪迈的死前宣言将思想处于游离状态的柳如嫣再一次拉回到现实当中，她的前方依旧是那一袭倔强背影，为她阻隔恐惧的同时更教会她什么才是坚持，什么才是身为人类所应该具备的东西！

眼中似有光芒划过，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向上的弧度，绝世笑颜随即展露！深沉的夜在这一刻似乎明亮了许多，凄惨的风也随之收歇；恐惧已经融化在这倾城容颜中，迷惘也被一扫而光。生命的最后一刻，柳如嫣对着眼前这个即使在最后关头依旧护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她知道下一刻也许两人就会魂飞魄散，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多么的害怕，正是眼前的男人教会了她什么叫做勇气！

“哒、哒、哒！”

随着最后一声高跟鞋踏地声的消失，她知道女鬼已和曹德磊正面相对了，从绷紧的背影上她完全能够体会得到“那堵墙”所担负的分量。虽知必死，可她还是在少女心性的催使下产生了期待：会有奇迹发生么？我和曹警官生还的奇迹！

答案是……肯定的！

就在王倩所化恶鬼的鬼手即将接触到曹德磊身体的刹那，一缕白光毫无征兆地从位于楼门前左侧的柳树中激射而出，瞬息间，一个全身溃烂，头部更被某种大力生生压掉一半的白衣鬼魂出现在了王倩所化恶鬼的旁边，随后一串意义不明的低鸣声传入早已惊呆了的二人耳中。令人大感意外的是，王倩的鬼魂在“听”了白衣鬼魂的“话”后，手僵在了半空中，停了足有十秒钟后才慢慢收了回去。随后更是仰天惨笑了一声，缓缓地、缓缓地回过身去，渐渐的与夜色融为一体直至消失不见！

此刻的现场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