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芦苇与朗月(1/2)
进入神宗学院期满一年的时候,黑海澜之国的书信又来了,其中还是与一年前一样的内容,只不过提醒东门树,距离四年之约只剩两年。
就像肩膀的挑的担子过重,走路就会不知不觉地走偏一样。变强的yù_wàng,龙之力的影响,与贵族子嗣的差距以及这四年之约,仿佛一座座大山,时时刻刻压在东门树心头,让他的心灵也逐渐受到了扭曲,性格被迫发生了偏移。
书信不仅仅寄到绿野神宗,更分发到大陆上的大小门派。
看着这一纸书信,东门树脸上阴晴不定,他感觉金吉尔的这种行为不只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侮辱,仿佛在大陆上所有人的面前彰显她的强大实力,借此羞辱着东门树这个名字。
狠狠地咬着牙,东门树却没有说什么。
伽梵和千叶长老自然能够看出东门树的变化,一年前他看到书信后的反应不过是倔强与冷漠,仍然保持着他那善良木讷的本性。
但这次金吉尔又一次送来书信,而且将书信又一次分送给陆上的其他势力,这种嚣张的做法所产生的影响,已经很明显的反应在东门树的脸上。
他站在神殿中,尽管微微低着头,但旁人依旧能够观察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眸,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冷,眼角和鼻侧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显得有些狰狞。伽梵和千叶长老这样的高手能够明显感觉到东门树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无比冰冷。
伽梵看着下方站着的少年,心头泛起一丝苦楚,毕竟当年是他将东门树带到神宗来的,两年前澜之国来势汹汹,他作为宗门领袖,顾虑太过,无法袒护这个孩子,没有过多考虑,就默许他们所定下的四年之约。事后他前思后想,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并非是针对东门树一个人,而且是冲着神宗来的。阴谋的幕后操纵者之所以选择东门树做替罪羊,无外乎两点原因:其一是东门树来自烈火城,与赤纹国有一定的关系;其二是因为东门树在并非神宗内部族人,无依无靠,很容易被人质疑,宗内自然不会有太多人袒护他。
伽梵觉得为了维护宗门的荣誉,同时为了报答伽梵的栽培,东门树独自扛下了四年之约,澜之国这个庞然大物无形的压在少年的身上。这两年加在东门树身上的重担和内心的伤痛,或多或少都与自己的一时冲动分不开。若不是当日他见到东门树能够召唤木桩,心血来潮就将其带入宗门,也许这个少年现在还在青叶酒馆开开心心的生活着。
千叶长老觉察到伽梵内心所想,伸出苍老的手拍拍伽梵的肩膀,对着下方的少年说道:“东门树,进入神宗学院一年,可有收获?”
东门树方才回过神来,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平复了许多,回答道:“多谢宗主和院长栽培,这一年在神宗学院内受益良多。”
他所说的其实也是真心话,这一年,他修炼了八荒火龙术,拥有了足够强大的攻击类法术;暗中参悟固法要诀开辟出虚无之境,自身法力根基逐渐深厚,速度比寻常修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在一世斋不仅学会了木工技艺加固镇界之门法术,更在背地里学习封印术;在青龙的指引下,发明了新法术“龙墓”。
千叶长老微微眯着双眼又问道:“你在学院的种种修行,我自然了解。我问得是你内心有何收获?”
东门树一愣,没想到千叶院长会这样问,想了片刻低着头沉声答道:“无家之人,犹如墙上芦苇,根底浅薄,饱经风雨,艰难苟活。豪门子弟,好似天上朗月,生在高处,光芒万丈,众星追捧。”
伽梵和千叶长老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问道这一年内心的收获,东门树竟会如此回答。
千叶长老的一双老眼眯得更加细,追问道:“若是天上朗月不把那洁白的月光照射给墙上芦苇,偏偏要它呆在阴影之中,又当如何?”
伽梵忙补充道:“你要想好再说。”
东门树对于伽梵向来无比尊敬,认真地点点头,思索片刻说道:“天上朗月本就高不可攀,倘若连一丝微弱之光都要夺走,那根底浅薄的芦苇也不在乎那一点点施舍,纵使奋不顾身燃烧自己,也要用熊熊火光照亮四方,让那天上朗月也显得黯淡无光。”
千叶院长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这个原本善良木讷的少年,内心竟会变得如此偏激,这一问一答之间,很明显是在暗示他内心对于出身地位差距的不甘与挣扎。
伽梵想暗中引导东门树不要走得太偏,问道:“燃烧自己,化为灰烬,岂不是得不偿失?”
东门树咬咬牙说:“永远栖身于墙头,任凭风雨蹂躏,活着又有何用?最后同样化作灰尘,深埋于地下,被人无情地践踏,岂不更加凄惨。倒不如轰轰烈烈,化作一团火焰,点亮一方净土。”
听到“净土”二字,伽梵和千叶长老都不禁愣了一下,显然是非常在意洛克大魔神所提到的净土之地。
东门树的话中虽然听起来顽强不屈,充满坚忍与斗志,但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出身的不甘,以及对世间嫌贫爱富趋炎附势的不满,尤其是对北方大陆金氏家族种种作为的恨意。
千叶长老看看伽梵,转头对东门树问:“你不远万里,来到神宗的目的何在?”
东门树有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已经远离了原本的初衷,虽然依旧心存梦想,但却被现实无情地偏移了。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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