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琴笛(下)(1/2)
入夜。
云书站屋外半山亭中,山下城池蓝芒浮动。背手而立,凝视着满山明灭沉浮的蓝光,夜风吹的他衣襟飞动。杂乱的琴声巨响,而云书就像在听着其间暗藏的韵律,从无章无序的琴音中辨认出一个个的音调。每一缕魂魄,都奏着不同的乐曲,他仿佛觉察,不同的乐曲诉说着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乐声中却也似乎有着相同的联系,何种秘密。
不知何时,静笙亦来到了亭子边,站在云书身后,远眺着蓝光。
“你来了。”云书道,却没有回头。
“嗯。”
“真是不可思议,这些亡灵的魂魄都困在这山里。”
“你真不记得了吗?”静笙却没能去想云书的话,她只想弄明,云书究竟是否在隐藏什么。
“你说什么?”云书说到,目光却没有移开山下的蓝芒。
“你,喝醉了之后,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吗?”静笙却一些哽咽。
“不记得。”云书看向静笙,苍白的月光和着微微蓝芒照在她凄冷的脸上,山气增些许雾蒙,眼前的女子有着那般的陌生,却不知为何让云书想起了那个在玉虚山上的夜晚,元镜台上云气飘渺,月色之下那女子挥剑起舞,胜比天仙的面上只莞尔一笑便早已镌刻心中,可如今眼前之人,却似乎有着怎样的不同,云书却分不明,“酒醒之后,我就在这山上了,不是么?”
静笙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是他失去了记忆,或是他依旧在隐瞒着什么?可是一种莫名的心寒使她感受分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不知道该怎样对一个不是云书的人说着想对云书说的话,是断然无言的。
然而心中却有六道法诀独上心头,她想停止念诵这真法,然而却有一种不自觉的力量在逼着她一字不漏的念下去,渐渐的心中法诀之声乱响如麻,无数的法诀纠缠在一起,交错纠织越集越紧。却突然,她口中轻哼,一口鲜血溢喉而出,竟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书连忙将她扶起,面上焦急,口中呼喊着静笙的名字。
而此时,南山与东阳二人出门来,跑来亭中。东阳点静笙之脉,随之取来袖中一纸符文。只见他一抖黄符,符上文字有红光泛起,当红光最盛之时,黄符陡然烧起,只片刻,火光窜起,继而符文便化为灰烬。
“魂灵乱窜,想是入了她的心,没有大碍了。”东阳道。
云书紧皱眉头,却看静笙缓缓睁开了眼,便有了一些舒缓。
“静笙……你……”
“我……没事……”她虚弱的声音,缓缓吐出字来。
“这是怎么回事?”云书向东阳问到。
“阴魂最易侵噬虚弱的人,心虚体弱,就会被他们嗜杀魂魄。”
“她……”云书看向静笙,她道行不浅,怎会这般容易被侵袭呢?
“可能静笙姑娘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身子一些弱了。”南山道。
云书缓缓点过头,又对静笙道:“我扶你回屋休息吧。”
“不,我自己能行的……”说罢,静笙又一声轻咳。
静笙使出全身的力气,强撑着,将云书的手推开,扶着亭柱,一点点站起身来。而却方起身,却又体力不支瘫倒下来,云书连忙搀扶过去。
“我扶你吧……”云书道。
静笙只是紧闭着双目,而心中却是有诸多的酸楚。
将她扶来床边坐下,夜风吹进屋子里,一些凉气,云书又将支开的窗户合上,便转身要离去。
“我就在屋外,如果有事的话,就叫我吧。”
“嗯”静笙轻答。
云书便关上房门,又往亭子那处走去。
屋中,静笙独坐床头,那般的寂静,仿佛死寂到了心里。
如今她似乎只在想着要怎样完成师命,可是这却已不能实现。难道要回到六道去?那自己向来奉行的道义呢?此事关天下,可不是一门一派的名誉,而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天下为重,不是么?女祭和女戚总有一天会再次屠戮世间的,如果放弃了这次可能彻底消灭她们的机会。而心中,只是不再想那一个“情”字。那个如今无法知晓是否出现过的“情”字。
屋外,云书看着山下涌动的蓝芒,而心神却似不宁。已听不明那琴音所谓,看不清那魂魄姿态,只是一阵的出神,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在想着什么。而忽然的,东阳来到了他身后。
“你说你不是这世界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东阳问到。
云书转过身来,说到:“这个故事我讲了很多遍,似乎我应该向天下人都讲明这故事的来龙去脉,可是我累了,不想再去讲。”
“但是曾经答应了要去西方,为何又要放弃呢?”
“我只是答应了六道人要帮他们,可是如今帮不动了,我自然要放弃。”
“这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在生死之间哪有君子。”云书一声冷哼。
“你是怕死?”
“你有死过吗?你有看见过你心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怕死?我死去的次数我早已记不清了有几次,我怕吗?可是有谁能把念儿还给我呢?!”话落,云书面上怒气一现,眼中更是有紫芒一闪而过。
东阳却是心中一惧,看云书模样,直如一只待怒的魔鬼,他缓缓道:“可是……静笙姑娘呢?”
“她?与我何干!”云书吼道。
“你……”东阳一急,胸中怒气积聚,只有要打将过去的冲动。接而,东阳却是一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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