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陷第九节 残毒(1/2)
第九节 残毒
那天晚上,我们搬进了罗县令的县衙。屋内的确如罗玉英所说,一贫如洗。西厢的院子里不时传来轻微的咳嗽,想来就是罗夫人了吧。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县衙里,罗耿将他最为整洁的书房让给了王爷,但就是这所谓最好的房间,也有几个盆子,接住从房顶滴落的雨水。
县衙里除了一个看门的家丁,竟然没有多余的下人。
晚饭,是由罗玉英的祖母,罗耿县令的母亲亲自做成,本该安享晚年的她,充当起了丫鬟和厨娘的角色。
我们沉默的吃着饭,心中不是滋味。王爷只胡乱的扒拉了几口粥,就去了书房。
我默默无言的跟了上去,走到书房门口,王爷啪地一声欲要关门,险些将我撞到。见是我,黑着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一张陈旧的桌案上,整齐堆叠了一摞公文,大概都是和水患有关的,王爷面色铁青,沉着脸,广袖一拂,公文便散乱的掉到地上。
我躬下身拾掇起来。重新罗列的放回桌案,宽慰道:“王爷息怒。”
愤然就座的人双目喷火,大发雷霆道:“息怒?县城的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你要本王如何息怒?”
大手一扬,他手中的公文就要飞将到我面前,几个月来,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控与焦躁,不免有些心疼,轻声地呢喃一句:“王爷。”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言语,我抬眼一看,对面的男人面色苍白,气息不稳,有棱的双鬓业已湿透。我大吃一惊,蹲在他面前焦急呼唤,并未得到他半点回应。
我惊惧地大呼:“穆将军,穆将军!”
不多时,穆展、翠倚还有罗耿及县衙的人都悉数到了,穆展是第一个,见到王爷的状况也是紧皱了眉头,风驰电掣般扶住了王爷腰身。翠倚则是哭得地动山摇起来,其他几人不明情况,也是呆愣的站着。
穆展快速地从王爷囊中掏出一个小瓶,挤出两粒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灌进王爷嘴里,又喂进去一些水,才道:“侧妃,王爷气急攻心,又余毒未清,末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给王爷疗伤。诸位也请回吧。”
我所有的话语都被他那一句‘余毒未清’哽住了,心里又苦又涩,王爷,原来我如此不了解你!
机械的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都似灌满了铅般沉重。王爷被穆展放直了身体,盘膝而坐,苍白的脸色下时而滚动着不正常的红晕,我一步一趋的朝外面挪去,微微上扬的嘴角极力克制着想要落泪的冲动。直到那扇门渐渐关上,那屋中的人渐渐睡去。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滴滴答答的缓慢行进着每秒。我弯膝蹲在门外,等着穆展出来。他果真停在了我的面前,乌黑的长靴上,袍边绣了半黄的虎,滚边的袖口下,双拳紧握。我苦涩一笑,仰起头问道:“将军,王爷好些了?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穆展紧握的双拳突然放松张开,有一丝讶异从他面庞一闪而过,被我快速的捕捉到了,复又问道:“我能去看看王爷么?”
翠倚小心的扶住我,缓缓推开了不久前才关上过的门,主仆二人就要向里走去。临近门槛前,我背对着同样也是背对着我的穆展道:“将军不必为难,王爷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一定不会问。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如此!”
穆展身躯一震,眼中透出疑惑、难以置信、狂喜和失落,在他转身前,我却疾步的向王爷走去。
十年之前,真正的杨葭就已经识得王爷、风王还有穆展。可惜这些残存的记忆我现在才想起来,如果早些回忆,结局是否会不相同?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安静地待在昏睡的王爷身边,看着他苍白的没有生气的面容;看着他闭了眼仍然皱着的眉头;看着他因为疼痛极力隐忍的额角,竟然不自觉的,将我的身躯向他紧紧靠拢,在他好看的眉间落下一吻,然后推开门离去!
王爷,你的肩上担负太多!多到让你忘记了我!从今以后,让妾身一起为你分担!
山间的小路崎岖难走,我和翠倚深一脚浅一脚的寻找着草药。洪水泛滥,从周边乡村蜂拥而至的灾民围进了这个临河县,有亲戚的投奔外地的亲戚,余下的一部分因为食不果腹,整日风餐露宿,照此下去,洪灾所引发的次生灾害必定会接踵而至,尤其是瘟疫。
眼下县城里几个较大的药铺都关了门,逃命要紧,谁还想救死扶伤?就是这几家的药材都用上,恐怕也是杯水车薪,离防治还差一大步。也正因如此,我才在记忆中搜寻这几味草药。所谓瘟疫也只是一种传染性较大的疾病,只要防治及时,还是不是太难克服的。
所幸陡峭的山林物资颇多,穆展又为我调遣了几名身强力壮的随从一起,很快便将这些药材扛回了县衙。
瘟疫并没有横行,随从、官兵还有一些自发组织的百姓都在河边进行着抗洪,再没有多余的人力来熬制药汤,我们只好将这些药材归类整理,以待王爷他们发号施令。
小小年纪的罗玉英,照料生病的母亲、操持县衙的伙食、对医药的分工,竟然都有条不紊,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昨晚王爷醒后,我将整理的方案呈给了他。方案分为两部分,一半是治水,一半是杜渐。杜渐也就是杜绝渐生灾害,主要是缓解灾民情绪和防治后期疾病危害。由于罗大人深得民心,倒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民愤,百姓家有力的出力,无力的也大都待在自个的角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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