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聪明(1/2)

梁子彦把所有的从联成拿来的资料都给了她，一字一顿地命令她交到刑警队长的手里，自己一转眼就跑得没了影，这是明显的缓兵之计，用来拖住她的。

还真是为难他了，既要想办法把杨达远从水深火热的现实中拉出来，又要防着她到处惹麻烦，她又好气又好笑。

刑警队长得到这些消息，礼貌道谢，还拖她转达给梁子彦听，自己才看过杨达远，情绪很好，目前还没过案件侦办的黄金时间，所以还有希望。

要说这个梁子彦，说得好听点儿叫四海之内皆兄弟，说得难听一点儿不就是****吗？她悠闲地从公安局晃悠出来，居然就碰上郑可茵和赵子君，尤其郑可茵，猛虎扑食一般将她捉住，二话不说先拍了两下，骂道：“你怎么回事！老是惹这种事！”

她笑着躲开，和赵子君点头。

这就是朋友，一边痛骂着，一边还是不遗余力地帮忙，除了让赵子君联络宴会的朋友，更亲力亲为打听季菲菲的一切，这次过来，就是专程告诉她打听到的事。

季菲菲明理做模特，背地里援助交际是圈内公开的秘密，用赵子君的意思来形容，就是那家经纪公司是很正规的公司，绝对不是主谋，但对旗下签约艺人的用这种路子赚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出了事，立刻推得一干二净。

季菲菲这个人很聪明，尽管私下挣钱很多，但从不穿戴名牌，将就吃穿，以至于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根本不会相信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

她坐在两个人对面，欣赏着阳光下的一对金童玉女两厢相悦，惺惺相惜，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烦恼万千，听的也是阴暗面的小故事，她没好意思告诉郑可茵，这些事无足轻重，能在朋友圈子里打听到的，警方不可能查不到，认真地听着，心里就又悲伤又自怜起来。

毕业的时候还有四个要好的姐妹，若干朋友。

父亲走了之后，若干朋友消失；那件事后，李小禾和林灵消失，如今剩下的朋友只有郑可茵。

她不喜欢感慨，自诩不是个感性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她是有遗憾的，没有人经历过自己那些毫无指望的孤独，所以她们都不了解姐妹的可贵，每失去一个，都像是从身上割下一块儿肉，而读书时代单纯美好的友情不可复制，“四人帮”永远没有第二个。

郑可茵起身去厕所，赵子君温和地笑着，替她杯子里加些热茶，将小杯子递给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安慰这种善意的哄骗不起作用，但她完全能感受到从他字里行间散发出的无限善意，上帝是公平的，没能让他听，让他说，却给了他一颗敏锐善良的心，他笑起来很好看，像个纯真的孩子。

“喂！”郑可茵敲她面前的桌子，低声嚷道，“别盯着他流口水，这个世界所有的男人你都能碰，唯独他不行！”

这才是真正的郑可茵，充满自信又娇蛮，远不是畏首畏尾、怯懦不前的内向那女孩儿，她不敢说他们最后一定能走到一起，但至少他让茵茵丢弃平淡乏味、枯燥无力的自己，做了真正的自己，爱这一次，即便粉身碎骨也值了。

想到这里，自己先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最近常常遇见完美的爱情，被感染了，人也跟着矫情起来，居然不知不觉听从了梁子彦的安排。

她得尽快找到自己。

她是沐夕，是打不死压不垮的女人，不需要躲在谁的身后被保护，也不需要谁的怜悯，当然，她意识到梁子彦之所以不让她做什么，理由就是三个字，小聪明。

这一点她坦然接受，她足够坚强，足够努力，却不足够圆滑，往往做事就只想到这一步，下一步要到了眼前才会再想，看事情又太浅，做事情也不够圆滑，旁人一看，的确是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的形象。自己本身多数时候头脑都是发热的，要么愤怒，要么焦灼，回想从一开始到现在，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未来的时候，很少很少。

就做了两件事。

变卖家财送沐阳去追梦，选择杨达远的事务所上班。

所幸全做对了。

话再说回来，想找到自己的位置，是该痛痛快快打一场官司，但作为律师太被动，感觉像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还是只能，等。

主动出击找回来的东西顶多只能协助警方调查，不经过警方这一道工序，再充足的证据也不合法，这就是为什么梁子彦会让她把材料交给警察的原因。

杨达远说得对，他的确是个聪明人，很多事已经想在她前面了，聪明人掌控性都太强，而且有种不合时宜的清高，这就是他难以相处的原因。

她回头看着渐渐下山的夕阳，清风徐来，一切都静谧而美好，开始陆续有辛苦工作的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归家，正应了赵子君的那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可茵嘴里说不能碰赵子君，但却又一次失去控制，为了追赶一个卖鸡蛋仔的路边摊，非得自己跟上去，她开玩笑说这是要给自己机会，赵子君也跟着笑，这才勉强同意让赵子君帮忙去买。

赵子君脱掉身上的薄外套，露出里面米白色的t恤衫，干净利落，加入混乱的逃跑大军，最后面是撑着大喇叭的城管车。

这种奔跑很惬意，乍看不是力量型，只是跑的人在前面狂奔，看的人在后面发热。

喝下一口苦涩的咖啡，她抿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