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西方不亮东方亮 (2)(2/3)
是诗话,中国研究文艺理论很有意思,整个一本书讲文艺理论的比较少,像《文心雕龙》那样的书比较少,主要观点在诗话里边。几乎每个诗人都有诗话。昨天晚上我看了一本书,就讲,韩国也通行诗话,日本也是。诗话差不多是讲故事,在故事里边提出文艺见解。形式上非常有意思。这样我就感觉到,现在,21世纪快开始了,20世纪末,我们现在考虑问题,应该更远一点,不能局限于眼前。另外呢,就是要客观一点,还有一个就是不要给人随便扣帽子,什么反马克思主义啦,民族复古主义啦,这个帽子最好不要用。有一位,是一位老教授,写文章给别人扣帽子,我就跟他开了个小玩笑,我说我不主张给人家扣帽子,我说如果要给你扣的话呢,现在就有一顶,就摆在这儿,民族虚无主义。其实我给他扣的帽子,就是民族虚无主义,我说话,拐了点弯,就说他实在叫人看不下去,你只要讲中国行,他就反对,讲中国不行,他就高兴。这种心理真是莫名其妙。
在车上谈到一个问题,就是你们院里的工作,我想跟我讲的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呢?就是,你们是外国语大学,是这外国语大学里边的中文学院,那么你们的任务呢,一方面,教中国学生汉文,另外一方面呢,教外国学生汉文。这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深文奥义,实际上讲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这话怎么讲呢?现在我感觉到我们中国,我刚才说的,就是崇洋媚外比较严重,社会上,商标,你要讲一个古典的,没人买,你换一个什么艾利斯怪利斯什么什么有点洋味的,立刻就有人买。这个毫无办法,这是社会风气。可是问题就是这样,我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中国,孙子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什么事情,一要了解自己,一个要了解对方。打仗也是这样的,念书也是这样的。那么在这个问题上,拿中国的学者来说(在座的都在内),就我们中国的老中青的学者说,对西方的了解,比西方人对中国的了解,究竟谁高谁低很清楚,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应该说是相当地深,相当地广;反过来,西方对我们的了解,除了几个汉学家以外,简直是幼儿园的水平。听说现在到法国,还有人不知道鲁迅,就说明他们对我们毫无了解。
在思想上就觉得你们没有什么东西,现在是我们的天下,我觉得这里边就有危机。要真正知道自己有自知之明,恐怕也要了解别人,这也属于自知之明的范畴之内的。他们一不想了解,二不了解。结果我们这方面呢,我们对西方应该说是了解得非常深非常透。看不出来,只看到背面,消极面,社会上的崇洋媚外,有时候讲看起来头疼,这是消极面。好的一面,我们对我们的对立面——我不说敌人——的了解,比他们对我们的了解,不知道要胜过多少,将来有朝一日,我们这个优势会产生很大的效果。同志们你们考虑考虑,是不是这个问题?所以,我就感觉到像我们做这样的工作,特别像你们外国语大学中文学院,恐怕有双重任务。除了你们以外,我认为搞人文科学的都一样,其实自然科学也一样,一个是拿来,鲁迅的拿来主义,一个是送出去。拿来,完全正确的,现在我们确实拿来了,拿来的也不少,好的坏的都拿来了,你像艾滋病也拿来了。送去,我觉得我们做得很不够,很不够,比如外国人不了解中国,这主要原因当然是外国人本人,他自己。他瞧不起我们;另外呢,我们工作也得负责任,就是我们对外宣传,对外弘扬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工作做得不到家。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认为很值得思考的,就是诺贝尔奖金。诺贝尔奖金,大家都认为是了不起的,以为得诺贝尔奖金就可以入文学史了。过去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到今天,为什么我们一个诺贝尔奖也没有得呢?大江健三郎,这个人我认识,50年代,他大学还没毕业时随代表团来北大访问过。代表团也见了我。在座的有研究日本文学的吗?大江健三郎那时候来的,我不是说他不应该得,我看瑞典科学院,对大江健三郎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就说这个人应该得诺贝尔奖金,我不是说他不应该。这是第一。第二个问题就是,过去得诺贝尔奖金的,从1900年还是1901年开始,到现在将近快100年了吧。得诺贝尔奖金的确实有大家,这是不能否定的,将来能够传世的大家,当然确实也有不但不是大家,二流也不够,就是那个赛珍珠,我很有意见,《黄土地》那书我也看过,我是从艺术方面说的,那个书没有什么艺术性,它能得诺贝尔奖金,中国的得不了。后来我听说马悦然是瑞典科学院管这个的,说话算数的,他跟别人讲,他说中国之所以没有得诺贝尔奖金,就因为中国文学作品的翻译不好。
这是胡说八道的事情,你并没有规定你这种文学作品要翻译成哪种语言哪,那么世界上得诺贝尔奖金的,除了英文,意德法的,都翻译得好吗?我就感觉到诺贝尔奖金,这个大家也承认,政治性是很强的,对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对当年的苏联,都是歧视的。前几天有一次会上我也讲,我们中国有些出版社,或者我们中国的学术界,用不着大声疾呼来宣传诺贝尔奖金。好多出版社利用诺贝尔奖金来做生意,宣传诺贝尔奖金的作品集,又是每个人的介绍,我看大可不必,而且这个东西,从这里看起来它很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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