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最被闪的还是那个洗衣裳的女孩(1/2)
20、最被闪的还是那个洗衣裳的女孩
其实,相比较而言,托塔李天王没能给儿子提上官,还不算啥,最可怜的,是要数现在还在里屋躺在床上的那个刚刚被宠幸的妃子。
可怜的小闺女儿,上个时辰前,还在河边上洗衣服,突然地,天上掉下来一个肉包子,砸在她的脑门上,顿时升了天,被皇上抱在怀里的滋味真美好,正还浸沉在温柔乡里呢。
村野小女没见过啥世面,被皇上的**汤一下子灌个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味着皇上说过的每一句话,从河滩到这间屋子里,一路上,那皇上,可真是好皇上,抱她在怀里,嘴巴子贴在她的耳朵上,“巧口口”说不尽的“哄人”的话,她割草路过私塾的时候,在窗户底下听过先生教的诗,“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和皇上说的一样一样的。
还有,皇上还说了,一会儿要带她上龙船,上杭州,喝龙井茶,吃白面馍,还要带上她回皇宫,当媳妇,先从答应当起来,再常在,再妃子,妃子就相当于状元郎,答应、常在、妃子,她不知道,只从说书里那里听说过状元郎,如被包老爷用铡刀铡的陈世美。
状元郎可是了不得,那是天上的文宿星下凡。
要是当上妃子了,就给爹娘还有弟弟妹妹,蒸上三大锅的白面馍馍,让他们一口气儿的吃个饱。
再给他们每人做一身新衣裳,爹现在的衣裳,要很小心地洗,稍一用劲儿,就全扯破了。
这一路上,全是皇上爷的巧嘴儿巴拉舌,根本没有小女子插嘴的功夫。
小女子想问的是,当妃子,能给多少钱,她也好思量一下,那些钱,能买多少斤白面,多少尺布。
没要天就已经许个半的时间里,小女孩儿已经被皇上抱进了这屋里,抱进屋的时候,小女子,已经明显地感到了皇上的气喘吁吁,还有步履上的踉跄,立即心疼起皇上来了,就想要皇上把自己放下来,自己走,那哪行?猴急猴急的乾隆皇上,早半步地把她扔到了这床上,接着,小女子,就感觉到,一座大山压到她身上,马上感到了天黑地暗,地动山摇,就要被压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毫无抓手地顺着悬崖跌落,快要到地狱的时候,身子一下子却轻了,活过来后,忙睁开眼睛,就看见,山,没了,满屋子,人也没了。
就剩下她一个人在床上,余下的,一片狼藉。
小女孩儿正天上地下的胡思乱想间,突然,“轰”地一声,就在耳朵边上响起,吓得赶紧折起来身子看,自己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上了。
咋回事儿?是不是在做梦?小女子抬起来胳膊,想咬一下自己,试试疼不疼,就看见,白皙的藕瓜儿似的胳膊上面,满是被抓被掐的血痕印子,不用咬,就疼得火烧火燎,于是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上面的一切,都是真的。
皇上也是真走了。
刚才的“轰”地一响,原来是土地爷那个死老头子搞的。土地老爷儿是一个吝惜鬼儿,一见皇上走了,一见托塔李天王走了,自己除了一阵子激动外,啥好处没捞到,又见到,那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小女子,只是给皇上泄了一下火儿,皇上根本没当成娘娘或妃子,估计这会儿,已经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样,就没有巴结她的道理了。
一赌气,也不怜香惜玉,把他送来的被窝什么的一应东西,全撤了。
小女子,只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
要是没有浑身的疼,就是只做了一场白日梦。
从那时候起,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真成了可怜的小女孩子,家也回不去,家里人见皇上啥好处也没给,就不让进家门,就把她的床,给了她的妹妹睡,反正少一人,就剩下一口粮。
没办法,小女人,每天只能坐在这间屋里等皇上,盼皇上早点从杭州回来,也好把她带到皇宫里去享福。
眼巴巴盼着皇上来的小女人,已经得了相思病,一天到晚得就是回味着、咀嚼着、放大着,皇上爷的每一句话。
到后来,实在想念了,情不自禁地,走出屋子,站在桥头上,坐在桥头上,巴望着运河的天际,盼望着龙船的归来。
但,日复一日地,没有龙船的影子。
渐渐地,她的耳朵边,飘过来一首越来越清晰的歌,软软地,充满悲戚和幽怨: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
连名字,你都说错
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
看今天你怎么说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
一等就是一年多
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她没文化,没到村子外面的世界走过,不知道,从这里,隔着千山万水,有一个叫台湾的海岛,那个有个叫邓丽君的美女,也同样换上她一样的相思病,从她心底,流淌出这一首悲切、幽怨的歌。
感动了所有这个地球上的相思病的病人们。
邓丽君虽然思想的不是乾隆,但是,她这歌儿,直唱到小女人的心坎里。
小女子已经离不开邓丽君,天天活在这首歌里面。一遍遍地听,一遍遍的落泪了,心里还不住地冤屈邓丽君:你才一年多,就想得要死要活,我呢,几年了?十几年了?几十年了?
我这两行眼泪,已经把桥头,砸出两个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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