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献宝(1/2)
明钦听穆清绝谈论起南国战事,心想这莫非和杜芳惜有些干系,她带着沈荷裳返回苍梧野,欲拜天南神尼为师,这数日光景想必已是到了吧。
穆清绝道:“我和两派道友商议,欲调遣门中精锐南下应援,只是‘诸天论道会’开放在即,对任何宗派来说都是绝佳的机遇,失之交臂殊为可惜。值此多事之秋,我也感分身乏术呢?”
秦素晖浅浅一笑,柔声宽慰道:“帝释遗裔的存亡固然是一件大事,但本门毕竟是孤陲小派,实力有限,即便掌门率师亲征,若与三大妖圣相敌,只怕也没有什么胜算。七曜府既然无动于衷,咱们便只能略尽本份。万一遭遇酷毒,只好将他的孤寡老弱接应出来,别图安置。”
“素素所虑甚是。”穆清绝叹息道:“摩夷国究竟是天众的根本,倘若七曜府能出面收拾人心,比咱们这些江湖门派有用的多。只是他对本国的仙民尚且麻木不仁,又哪会顾念到种裔的死活呢?再者七曜府为了当国,本就是认贼作父了的,虎狼为面,鸱枭为心,巧言令色,惟利是图。你看他甘言蜜语煽惑百姓,有哪一句是兑现了的。”
“‘击壤歌’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炊,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这是吾人几千年前便懂的道理呢?奈何莽祖党徒生于文明昌化之时,反而懵若无知耶?所谓‘无彼教,则无斯民斯世’的说法,真是无知无耻到了极处。普阅古今,无论中外,哪一家朝廷不是食民膏,饮民血。所不同者,有的能做点人事,有的就只合与禽畜为类。”
“中夏自来是男耕女织,耕作可得米谷,桑织可得衣裳,有衣有食便可以维持生计。孟子说,五亩之宅,种上桑树,蚕桑吐丝,织成布帛,百姓就能有衣穿。不违农时,五谷蕃熟,畜养鸡豚,百姓就能吃上肉。再建设学校,教以孝悌之义,百姓就知道敬老爱幼,人人不受饥寒之苦,仁亲和睦,这便是王道了。”
有人说孟子说的太过简略,事实上平人所求也不过衣食两端,王道是一个社会普遍生活标准,自然不能求人人富贵。富贵必然要损人肥己,僮仆千百,人人都想役使人不愿为人役使,这于平等社会绝无可能。
世人常常艳羡骄奢淫逸的生活,然而这种生活须以奴役一群体为代价,必不能周之于全社会。社会上群体创造的价值平均到人人则不足,聚敛到一部分人手里则富厚有余,争心由此而生,谲诈由此而兴,可见从前那些出人头地,做人上人的观念和王道政治完全是背道而驰,社会一般心理惟以此种为甚,无怪孔孟之道只成为画饼了。
近世国人有鉴于风气不振寻求衰弱根源总说是儒家孔教的过错,甚至有博学该通的学者也声言董仲舒、朱熹为千古罪人。然而孔、孟、董、朱危害如此之大,国人对其学说应该了如指掌,深以为戒才是,实际能读‘论语’‘孟子’的,多不过千分之一,至于董、朱就更是寥寥了。推寻数千年间各个朝代,能读书的总不会高过这个比例。
世人对于无知的小儿总觉得哄不如吓,一句某某要来吃你了,常骇的小儿不敢夜啼,至于某某身世为人究竟如何,便非小儿思力所及。百姓如此易欺,大约还有赤子之心未泯吧。
“百姓所求如此寡薄,还常常不能满足,皆因常有一朝廷加著其上,‘苛政猛于虎’,何其可哀。朝廷稍有益于百姓的,不过是治安与自卫。然而谚云:‘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贪官恶吏荼毒百姓又胜于盗匪。一切欲求全都仰赖于民,反倒大言不惭的以父母自居。彼与百姓有何功,何德,真不知世间有羞耻事。”
穆清绝感于帝释遗裔生事艰难,七曜府文恬武嬉,数其贪贼,不胜唏嘘。
秦素晖哂道:“当年莽祖为了谋夺摩夷国,甘愿拜罗刹大帝为父,孝子贤孙至今流传不绝。那些肉麻无耻的话真让人掩耳厌闻,我堂堂华胄竟长慑于这儿皇帝的淫威之下,炎黄二帝面目何存?”
“七曜府这般不成体统,赴援苍梧恐怕是难以成事。”
穆清绝有了计较,暂且放下此事,目光转到明钦身上,莞尔一笑,“听紫儿说,明公子得了‘月绝书’,造化玄机,真是难测。”
明钦将‘还素珠’吐到手里,终于有机会说话,“没什么‘月绝书’,只是无意撞入月宫天子梦境,赠我一块阴阳鱼。”
穆清绝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缓缓道:“自从月老历劫,天河界无数眼睛无不关注着月绝书的去向,月宫天子和天孙祖师颇有渊源,敝门对此物也是绸缪已久。公子若肯割爱,清绝不胜荣幸。”
比目鱼环是人人都想据为己有的宝物,若是轻易拿出来未免减价,明钦不置可否,岔口道:“我姐在织云仙子门下学道,不知近况怎么样?”
穆清绝毕竟是大家风范,胜私制欲之功卓有境界,虽然对比目鱼环早存必得之念,既将明钦领进门里,不怕他中途飞咯,当下不疾不徐的道:“令姐荆师侄是难得的修道美材,云师妹慧眼如炬将她收入门下悉心传授,进益当不在紫儿之下。来日‘诸天论道会’极有可能代表本门出战,若能夺得‘重明铠’,这掌门的位置也是应有之份。你虽将‘比目环’献于本门,终究还是你自家之物,想来公子不会和荆师妹分甚彼此吧。”
这番话说的十分动听让人几乎要心花怒放,明钦嘿然一笑,心知这话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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