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编织的梦(1/2)
“潋晟,我师父为什么去魔界?”苏浅在暗处现身,一双眼睛灼黑地看着他,很是平静。
“仙界之事你不方便参与,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为好,等时机一过,我自会放你出去。”潋晟缓缓起身,那白衣碎玉随着弧度如水般的渐渐浮起落下,优雅之至。
“好,那我便不问这些,接下来是我私人问题,请问我何时才能出去?”苏浅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到极致了,双拳紧握着直至泛白,一双水眼睛忽明忽暗地盯着他。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此处了。”潋晟声音透着懒散,却不打算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步至一澜闭门前,轻轻抬手,一缕白烟缓缓钻入门内,门便打开了,也只有他的命令,变换门才会打开。
一入眼,便是澜花遍地,皓月当空,十几只诛岚精灵点着蓝光在空中翩翩起舞的灿烂花景,上面是尽空阔大的月亮,下面是高达千尺万尺的白茫茫的云层。
微风直直地吹入空气凝固不动的殿内,倒也徒增了几分清香与平静。
潋晟倒也对这景色颇为欢喜,独独浏览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单单地望着那轮圆月。
“这月亮从古至今都未曾变过,只是世态在变,人心也在变,唯一不变的是远去的时间。”潋晟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爱看那月亮,苏浅在的时候,他也爱发呆着看月亮。
“你未曾变过,几百年下来你的心根本就没变过。”苏浅来到他身后,语气平静,眼眸波澜不惊,再加上一只手上执着骨剑,正对着他的后背。
气氛便顿时宁静下来了,现在也只有微风拂过耳朵那种细微的声音和精灵低首微谈的笑声。
潋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看着远处,神色平静至极,也冷到至极:“你认为你能伤到我?”
“你想错了,只要将我的锁心咒解了。”苏浅此时也不想再与他废话什么,只觉得在拖延时间而已。
“如果我不呢,你便杀了我?”他依旧问她,口吻平淡。
“你知道我伤不了你的,潋晟,我已经失去一个人了,不能再失去师父了,他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他身处险境。”苏浅鲜少无措,手在颤抖着,压抑的心情也许只有她自己一人感受得到。
“你说我未曾变过,确实,我没变过,我一直秉着自己的原则维持仙界的平衡,如今你也算是半个仙人,我自然不会放你出去。”
他转身看着面容呆滞的她,一脸冷峻如寒梅,指尖触到那锋利的剑刃,抵至一旁,才抬眼看着她。
“这样吧,若能伤到我一点,便放了你。”这是他自己做过的最为荒唐的决定。
何为荒唐,因为他用了私心。这样的一个冷漠上仙竟然用了私心,何为私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冰然暂时无碍,毕竟他曾经救过魔君的命。”潋晟轻轻越过她身旁,看了眼她後,伴着些白衣飘飘就深入殿内了。
苏浅静默了许久才将骨剑收回,抬脚慢慢步向那万花飞舞的隔空庭院的漂浮小岛。
她坐在木垫子上,周围白雾缭绕,天际尽头延伸而来的一条长流天河,透着星光,雾雾遮眼,她难舍的追思,再度回溯那曾经的时光,而白雾则慢慢为她编织着梦境。
一样的水榭亭台,雾雨弥漫之地,夜露初生,那个她思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人就站在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衣,一如既往的微笑。
“南宫,南宫弈!”苏浅双瞳猛缩,似是不敢相信他的出现,那飘然的身影她很害怕他就此消失,她用尽全力跑向他,用尽全力抱着他。
这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在心底,这不是梦,她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角的泪水压抑不住地夺眶而出:“南宫弈,好想你。”
苏浅感觉他全身僵硬发寒,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这样任由她抱着,也做不出任何回应,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也只是无声地抬眼望着他的脸,那深潭不见底的眼睛黯淡无光,已然没了笑意,木然的神情让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她更加用力抱住了他,她咬紧了嘴巴,生怕他会消失。
“南宫弈,笑一下好不好?”她开始祈求他能否笑一个,可他却怎么也做不出回应,依旧如刚刚的木然神情。
周围的落花开始变得血腥薄薄,弥漫了整个场景,漫天的红花飘零,永不间断,她抱着他,她看着他,看着他的额间,慢慢流出了鲜血,温热的血液滴落在她脸上,是这么地真实。
“南...宫...”她开始有些不相信这幅场景,这幅残忍的场景,她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了。
她大喊般的哭泣,水眸子里光怪陆离层层叠叠地变化着,他不去看他的样子,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抱着这唯一能够支撑她的温暖。
“苏浅!”一道似是可以划破天际的声音在她耳边突然响起,警告的声音打破了她所有残酷的想法,也阻断了他与她的相逢。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远边天际的第一缕阳光看起来是这么真实,她伸手去触摸,也知道那远去的东西是怎么去追逐也碰触不到的。
“缚魉精灵容易编织出梦境,不管是好是坏都会在你梦里出现,我虽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但你以后还是不要踏进这小岛比较好。”潋晟手把在竹雕玉树上,冷声道。
“是吗,原来这一切都是梦,难得还是梦见他了,可我终究还是躲不过那个场面。”苏浅苦涩一笑,经过那场梦,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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