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空谷清音(3/12)
步枪,慌慌张张朝两边开枪。侧着头看看两边,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山谷之中,两边高地半山腰间,正有星星点点火光——子弹离开枪口的火光——闪动。“尼德尔!施内列尔!”德国兵的喊叫在尖啸的枪声中,显得是那样的凄凉。天渐渐黑下来,橘红的天光下,山谷里显得暗淡,枪口窜出的火光映照下,几个德国兵动作很是怪异,就想放电影的机器出了故障,动作不再连贯,而是一格一格在动。
一个德国兵——从火光映射下的身影看,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直起腰,以大无畏的精神端着枪朝山上冲去,火光一暗,火光再现时,这个德国兵手中的步枪刚甩出去,脑袋朝后,高举双手,人弯成了一张弓,不停闪动着的火光中,这个德国士兵慢慢的倒在地上。
橘红的火光一闪,黑色的沙土冲天而起,一股热浪仿似飓风般卷过,炸起的沙土自天而降,砸在徐永晋身上,差点将他活埋。
徐永晋只在沙土落在脸上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脑子里有些闷,好一会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沙土打在身上生疼,一个念头突然从心中闪过,不由一阵狂喜!
手榴弹爆炸的烟雾还未散去,无数的身影从山腰上站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喊声冲了下来。喊声中有徐永晋听不懂的外国话,也有中国话。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很快,两方人纠缠在一起。押送徐永晋的德国兵并无多少人,冲下来的却很多,那些德国兵或许训练有素,毕竟架不住对方人多,加之白刃战中还夹杂着手枪射击,每响起一声清脆的手枪射击声,总会有人发出凄惨的哀号。没多少时间,那些头戴尖顶钢盔的德国兵消失在徐永晋视线中。
站着的都是身穿五花八门衣服的老百姓,端了猎枪、单打一、恩菲尔德、夏斯波(这步枪在将近五十年前就出现在中国,现在这些已经进了军事博物馆,徐永晋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却见到了这种老古董)、产自中国的九零式步枪。
这是一支游击队,一支剽悍却没有很好武装的游击队——这从他们装备的武器就能看出来。
游击队员们弯着腰打扫战场,拣起德国兵丢下的武器、弹药,给没死的敌人再补上一刀——谈不上人道主义,甚至可以说……残忍,不过要是想象下如果德军抓住他们,日内瓦公约不会保证他们获得人道的待遇,那么他们的行为也算不上太过分。
一个歪戴着鸭舌帽,背了杆仿造的一八七五式步枪——从粗糙的表面处理就能看出这并非原装货,要知道,中国出品的武器,每一支看起来都像精美的工艺品,而这支,怎么看怎么像某个铁匠铺打造出来的——的游击队员,提了把匕首走到徐永晋面前,或许他把徐永晋当成了德军负伤军官,负伤的士兵是无法享受到担架待遇的,那名游击队员嘴角分明挂着狞笑,手紧握着匕首就要朝下捅。
匕首落了一半,那名士兵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身子朝前一冲,匕首插在担架旁边,人压在了徐永晋身上,压的徐永晋很痛。
那名游击队员满脸疑惑,嘴里嘀咕着什么站了起来,扭头冲着后面大喊。喊声刚落,零乱的脚步响起,一群人跑了过来。
“团长,是您?”人群里传来无限惊奇的询问。
徐永晋看着排开人群,走到面前的人,脸上浮现出苦笑,低声道:“中士,真没有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青黛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习习晚风送来泥土与青草的芬芳,山下村庄的民居,一间接着一间熄灭了灯火,从远方,很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母亲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
山下,更遥远的地方,高耸的烟囱不分昼夜吐着浓浓的黑烟,老的纺织厂内,蒸汽机带动着纺纱机、织布机时刻转动;在新的纺织厂里,锅炉房那特有的大烟囱已经消失,取代它的是电,电动机驱动那些机器,以更快的速度,纺织出大量的布匹。工厂里电动缝纫机取代了脚踏缝纫机。轰隆做响的冷藏厂生产出无数的冰块,一些用来保鲜,一些用来制造人们喜爱的冷饮。碧绿的甘棠湖边,矗立着一幢十五层高楼——这当然无法和上海外滩江畔与香港天后庙附近的几十幢数十层高的摩天大楼相比,但在这个长江边的中等城市,有这么一幢楼,已经是很让人激动不已了——城市任何地方,哪怕在城外很远的山上,也能看到高楼楼顶迷虹灯变幻着五彩颜色:“巨硬公司,品质的象征,信誉的保证”。
在中国,任何一个大中型城市最高建筑物都属于巨硬集团所有。从飞机发动机,到妇女手中的绣衣针,只要有利润可图,巨硬集团无所不生产。
城市北面长江江畔,那里灯火通明,巨大的汽锤锤击声在夜空中传出很远,江畔的船坞里,停放着一艘艘正在建造的客船、货轮。
高速发展的经济,让长江成了一条黄金水道,国会召开期间,已经有不少议员提议修建三峡水库,好让万吨轮——最起码也要五千吨轮船——直通重庆,虽然诸多困难让三峡水库只停留在那些议员提案中。三峡水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建造,长江沿岸的造船厂已是星罗棋布,用不着通往重庆,光武汉到上海一线的客货运输,就给那些造船厂老板提供了充足的货源保证。
这里,就是长江沿岸十几个大中城市中,很普通的城市,浔阳。
人们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单调,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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