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8/11)
遽然从广场上空滚过。站在草坪上的徐永晋并不清楚是谁从议会大厦里走了出来,不光是他,议会大厦里出来的是谁,现场绝大多数群众都不知道。他只是被现场气氛传染了,不由自主地也跟随大家扯着喉咙用力狂吼着,白净的脸上因为用力过度,很快涨的通红,可人还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将最后一丝声音从嗓子里挤压出去。不光吼着,他还和周围人一样,不停地跳跃着,想要看的更清楚些。虽然效果根本没有,人们还是不管不顾继续不停跳动。
从议会大厦出来的人也许正发表着什么重要宣言,可站在后面的人们根本听不到。他们只看到红色的海洋不停地翻滚着,只听到海啸般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飞机!……快看,空军的飞机!我们空军的飞机!”
人群中有个稚嫩的童声喊了起来,童声被欢呼声淹没了,但周围的人却从滚滚雷鸣中听清楚着有些尖利的声音。
徐永晋抬起头手放在眉毛边仔细望着天空,可不是!湛蓝的天上一架草绿色双翼飞机正缓缓掠过广场上空。机翼下巨大的红色五角星显得如此鲜艳,那么悦目。
几个人朝天空望去,周围人注意到他们举动,也抬起了头,于是更多的人看到了正翱翔在蓝天的空军飞机。礼帽与草帽纷纷飞上半空,接着又缓缓飘落下来,更多的帽子朝空中飞去,此起彼落,如同在红色海洋里无数色彩各异的泡沫离开了母亲怀抱,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自己的痕迹,接着融入大海,期待下一轮回。
十年前当飞机刚出现在中国天空时,每当天上有飞机出现,好奇的人们总是疯狂地追着天上飞机。这与中国人几千年对“天”的敬畏是分不开的,天在中国人嘴里是“上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每当人们在绝望的时候突然得到称心如意的答案,那么人们就会说“上苍有眼”,或者“老天开眼了”。老天是否真的有眼睛,这只有老天自己明白,人们这么说,说明了“天”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
自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飞艇在中国空中出现,到了二十世纪,人们对人造物体出现在空中已经没有以前一看到就以为是神仙下凡那种荒唐的举动了,不过飞机的出现还是让人们很意外,因为与借助气囊充满了比空气轻许多气体用来飞行的飞艇相比,木头做的飞机显而易见要比空气重多了,它是如何飞上天空的,人们自然很感兴趣。不过要是告诉人们,他有机会乘坐飞机到天上兜一圈,绝大多数人都会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飞机实在太危险了,好几次正在天上平缓飞行的飞机,下一刻就一头栽了下来。报纸上经常登出什么地方飞机失事,飞行员死伤的消息,接连不断出现的事故让广大群众觉得与坐飞机的荣耀比起来,还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些。
再稀罕的东西,看的多了,人们也就失去了兴趣。空军在浔阳外面有一个军用机场,平常只要午后天空晴朗,经常可以看到有飞机从市区上空飞过。在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人们对天上时不时飞过的飞机司空见惯了,只有很少一些人还会在飞机掠过头顶时,抬起头瞥上两眼,或者朝着飞机挥挥手。大喊大叫想要引起飞机上飞行员注意的事情只有儿童还做的出来,成年人都不屑这种行为了。今天大家又一起恢复了童心,对着天上的飞机大喊大叫。
也许空中那架飞机上的飞行员听到了下面欢呼声,或者看到了下方沸腾的人群,飞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又飞了回来,飞机的高度越来越低,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狂风大作,强大的气流让人们睁不开眼睛,当人们睁开眼,只见那架飞机势如万钧雷霆呼啸着,拉起了机身向着博大的天空直冲而去,慢慢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看到没有?刚才飞行员朝我挥手了呢!”
“应该是朝我挥手才对,我还看到飞行员探出头朝我微笑。”
“就你?你算老几?人家飞行员朝谁微笑也不会对着你笑。”
“真的是冲着我笑!你还不相信?连飞行员鼻子眼睛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也能开飞机就好了,我也要在天上自由飞翔!”
“算了吧,你知道飞行一次要多少钱?你们家又有什么钱?飞上天这种事情还是等我以后学会了飞行,我带你上去好了。想自己驾驶?门都没有。”
“要是你驾驶,想要我给你陪葬,那才真的门都没有。也不看看你学习成绩怎么样,这么笨的混蛋学开飞机还不是老寿星喝砒霜,活腻歪了?!我要飞行就加入空军!只有空军才是能让我在天上自由翱翔的地方。”
徐永晋和王林斌俩人不甘示弱斗起嘴,实际上刚才飞机从他们头顶飞过时,俩人眼睛都闭了起来,他们连飞机怎么飞过头顶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飞行员有否探出头朝下面微笑?王林斌只是因为过分的激动,才在飞机飞过后,迫不及待要朝自己的好友吹嘘一番,而徐永晋也不想表现出自己刚才眼睛合了起来,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在王林斌说的那些话基础上再自由发挥一下。
虽然嘴斗的很厉害,可在他俩心中却种下了期盼飞行的种子。虽然就现在而言这些理想并不现实,而且以后是否能实现,只有上苍才知道。
“别吵了,也不看看你们自己,就你们这样的体型能开飞机?你们要是可以上天,连猪也能开飞机了。空军对身体要求你们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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