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4)
孰敢逆命!解放军是不可战胜的!……万岁!中国!万岁!中华民族!”赣江岸边上空一时雷奔电泄,震天动地,到处都回荡着万岁声。
群众是很容易被感染的,反过来,群众激发出来的激情又感染了原本沉稳之人,容闳、洪仁玕这样见识过世面之人,在群众三呼万岁后,也舞动起他们那干瘦的胳膊,声嘶力竭同样喊着“万岁中国,万岁中华民族”了。
史秉誉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东西会一万岁,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不可战胜、永远不可屈服之类的鬼话(世间事只要一绝对,必然走到反面。史秉誉很相信这句话。),至于解放军是“民众之师、仁义之师,兵锋所向,孰敢逆命”,史秉誉觉得这话分明是在威胁自己。可“民意”如此,作为杨沪生的影子,负责内政事务的史秉誉也只能服从民意,喊上两嗓子了。
经过一场贫农运动洗礼后,百花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已经是深秋,南昌不同于北方,还没到百花凋谢百草枯萎的时节,只是现在百花洲上,杨沪生与他的战士种得那些花花草草现在却早已凋谢的凋谢,枯萎的枯萎了。
站在大门口,杨沪生瞠目结舌望着里面如同经历过一次世纪浩劫的原军队总指挥部,他无法想象,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史秉誉与容闳、洪仁玕愁困参议院,望着外面静坐示威的农民发呆,而杨沪生却游山玩水般慢悠悠朝南昌“赶”回去,但他不是真得对参议院危机一点儿都不在乎,恰恰相反,看似漫不经心的杨沪生十分重视这次参议院所面对的危机。
杨沪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一路上他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与危机有关的各种情报,有参议院方面的,有政府各部门的,有军方各集团军的(对军队杨沪生十分重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个真理要是忘记了,他也不会是现在的杨沪生了),还有示威群众方面的。
所有的情报汇总后,全部摆放在杨沪生面前,杨沪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地主跑到参议院要求维护他们的“权利”,逼得洪仁玕到杨沪生面前要撂担子不干,而一直作为躲在杨沪生后面,默默无闻支撑他将战争进行下去的史秉誉又从侧面给洪仁玕做助攻,最后让杨沪生答应了俩人提出的修正土改意见。
虽然没有太激烈的争吵,但杨沪生却觉得自己很不是滋味。
这倒不是说面子问题,虽然现在很多人认为杨沪生是领袖,是伟人,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一个小警察,与伟人之间距离实在遥远了一些。
真要让杨沪生丢面子,他也不会郁闷太长时间。让杨沪生觉得不是滋味的,是他感觉自己改造中国路线出了问题。
杨沪生熟读《*选集》,他自然知道毛选中著名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虽然这个文章是*在一九二七年三月写的,可就农村而言,一八六六年的湖南农村,并没有比一个甲子后的湖南农村落后或者好上多少。
既然熟悉《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杨沪生自然知道这个报告里面一些城市和农村的绅士们是如何喊农民在乡里造反是“糟得很”,而*却认为这是“好得很”,与*一样,杨沪生也认为农民起来造地主的反,乃是完成他们历史使命,是乡村民主势力起来打翻乡村封建势力,几个月时间,就能成就几千年未曾有过的奇勋,属于“好得很”。
一打土豪劣绅,农民保卫新生共和国、捍卫自己斗争果实的决心就空前爆发,这样的事情如何是“糟得很”?
既然有人喊“糟得很”,杨沪生很自然就将这些人扒拉到右派行列中了。而自己创建的参议院呢?既然能替地主喊冤,他们理所当然就是右派的参议院,是代表了少数人利益,而没有体现最广大群众根本利益。
洪仁玕是右派这很好理解,不光洪仁玕,连容闳都不知道什么是《共产党宣言》——恐怕他们连马克思、恩格斯都不知道——这俩个人充其量也就是民族资本主义者,对封建制度而言,他们自然是先进的,可他们无法代表真正的广大人民群众。这是历史局限性造就的,眼界不广,杨沪生很好理解。
他无法理解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居然也跑到右派行列中了,这是让杨沪生痛心疾首之事。杨沪生就不明白,一个熟读《*选集》,并且对腐败、下岗、三农问题怨气冲天之人,怎么和那些地主、商人混了这么几年,就跑到他们那边去了?看来如果在一个大染缸待久了,好人也能给染黑了。
在地主闹事后没多少时间,乡下那些穷人又到参议院大闹一次。
史秉誉以为这次穷人闹事,是杨沪生暗中指使的。这根本是无比荒谬的奇谈怪论。杨沪生这些日子光思考着军事问题了,哪来那些闲工夫考虑如何对付参议院?何况要指证对方,你必须拿出证据来,史秉誉虽然说的很肯定,他却一点证据也没有,只能是怀疑。而怀疑,从来不能当呈堂证据用来指证对方的。不然岂不是成了“莫须有”?
当然,杨沪生以为穷人围攻参议院这是天大的好事。这可以让那些在右边道路越滑越远的议员们,尤其是史秉誉能警醒一下,让他们注意到,在中国,穷人占了绝大多数,如果不解决好穷人问题,不管你说自己是铁打的万年王朝,或者民国、共和国,最后屁股都只能坐在火山口上,只要火山一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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