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青姐儿闻言,果然动容。
容蓝雪继续道:“我们被遗弃在容家村十几年,无人问津,而今又换作你娘被弃,说到底,都是爹的错啊,他不该——”
谁知话未说完,就被青姐儿打断,只见她柳眉紧颦,激愤莫名:“雪儿,我既然叫你一声姐姐,你怎能没个姐姐样儿?为人子女,不可言父母之过,你娘是怎么教导你的?纵然爹再有不是,也不该我们来说,不但如此,若听见别人议论是非,你也该挺身而出,多加维护才是。而今你居然在我这妹妹面前讲爹的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越说越恼,竟挣脱容蓝雪的手,独自进私塾去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刺了一句:“姐姐确是该好好来念一念书,学些为人子女的大道理。”
容蓝雪被骂得哑口无言,倒并非因为羞愧,而是无奈于古今观念的巨大差异。在她看来,容天成就是那停妻再娶的陈世美,无情无义,即使再怎么被青姐儿骂,她也不会改变这个观点。她只是错在不该同一脑子古人思想的青姐儿谈论这个,真是被骂了也活该。
怜香在旁动了动嘴唇,但最终甚么也没说,只是催着她赶紧进去,免得先生责罚。
容蓝雪整了整衣裙,肃容而入,私塾内顿时安静下来。一青衣男子立在讲台前,一手执书,一手背在身后,侧首朝她看来。容蓝雪抬头看去,只见这男子大概连三十岁都不到,眉目清秀,一身浓浓的书卷气。这同她心目中的夫子形象相去甚远,以至于愣了一愣才想起来上前行礼,口称先生。
她早就听人说过,容府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姓刘,学识渊博,为人和蔼,却不曾想他这般的年轻。不过这个年纪的读书人,不都该去博取功名么,他怎地却委身于这小小的私塾之内?
容蓝雪在这里暗自疑惑,那厢刘先生已是指着她,出言问询众学生:“你们谁愿与她同坐?”
“我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
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从教室各处响起,却都是一个意思,不愿同容蓝雪同坐。( 般地不受人待见?容蓝雪微微诧异,抬眼朝下望去,这教室内,摆的都是双人桌,其中有两个空位,一个在二姨娘所出的三小姐绛姐儿旁边,一个在三姨娘所出的四小姐绯姐儿旁边。
这两人容蓝雪都只见过几面,没打过交道,更不明白,她们为何不愿同自己一处坐。难道是因为叶氏和离出府,所以她们合起来欺负她?可她嫡长女的身份,是容天成亲口承认的,而且她又没得罪过她们……
她正疑惑,就见坐在最后一排的朱姐儿猛地站起来,抱起自己的书,走到绛姐儿旁边,道:“我同三姐坐,大姐坐到我那里去。”
谁知这样绛姐儿也不愿意,道:“我一个人坐惯了,八妹妹,哦,不,是九妹妹,你还是回去罢。”
朱姐儿气得满脸通红,非要坐下,但绛姐儿比她大好几岁,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开好几步,她争不过绛姐儿,只好把目光投向绯姐儿,可绯姐儿是三姨娘的女儿,她们前不久才打过一架,怎会让她?她瘪了瘪嘴,哭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不就是看着叶大娘被赶了出去,太太又要卷土重来,所以心里怕了么?你们这些小人,就算要讨好太太,讨好二姐,也不用去欺负大姐罢?”
原来是这么回事,而今叶氏已经离开容府,再无回归的可能,而江氏虽然也已经离开,但容天成的态度摆在那里,只要江氏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重新做她的太太。形势如此,府里的姨娘们自然轻易作出了选择,而她们的态度,自然会影响各自所出的庶子庶女的态度。所以,无论容蓝雪怎么做,有无得罪人,都注定要受人欺负了。
只有素来富有同情心的朱姐儿,肯替她出头,虽说仍是以失败告终,但容蓝雪仍是满心感激。她掏出帕子,上前替朱姐儿轻轻擦去眼泪,笑道:“不就是一张桌子么,哭甚么鼻子。”说着,转向刘先生,俯身一礼:“因为我耽误了大家上课,实在过意不去,但我也不能没桌子坐,不如让人去帮我另搬一张来。”
刘先生旁观许久,都不动声色,只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后,眼中现出赞许神色,微微点了点头。
容蓝雪便走出门去唤怜香:“去搬一张桌子来。若是不结实,仔细你的皮。”
怜香闻言大骇,自她被借去跟了容蓝雪,就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生怕江氏哪日回府,会疑心她早已同容蓝雪勾结,不然为甚么容蓝雪不借别人,偏偏就借了她?刚才朱姐儿的话,她听得一字不落,正是有打算在那桌子上做些手脚,好以此显示自己对江氏的忠心。那哪知还没动手,就叫容蓝雪看了出来,怎能不惊?
有容蓝雪警告在前,她再不敢动手,只得老老实实地叫了个小丫鬟帮忙,把蓝苑中的一张黄花梨的书桌连椅子给搬了来,摆到朱姐儿课桌的旁边。
这张书桌用料名贵,做工细腻,一看就非凡品,惹来许多少爷小姐嫉妒的眼神,惟有朱姐儿十分欢喜,搬了自己的书和笔墨等物,就要来与容蓝雪同坐,但却被坐在她旁边的、与她一母同胞的八少爷一把拉了回去。
朱姐儿不满地撅了撅嘴,但九少爷却压低了声音告诫她:“姨娘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刚才闹事也就罢了,难道还真想成二姐的眼中钉?”
朱姐儿不服,奋力挣扎,容蓝雪忙道:“咱们并排坐着,用不用同一张桌子又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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